果,一语成谶。 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还是难受,最后跑到卫生间上吐下泻一通才好了点。 好像是昨晚受了凉,病得厉害,没有流血,也没有别的症状。 只是普通的感冒症状,头疼,发热,浑身乏力。 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周雅上班之前给她冲好了药,用的温温的水,装在保温杯里算好时间,等她起床温度刚刚好。 但她没喝,她觉得药还是不能多喝,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弄无所谓,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要小心,要对脆弱的宝宝负责。 周一的下午阳光很好,雨后天晴,懒洋洋暖融融的。 她想着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病气,就抱着薄被到草坪边上的吊篮里躺着,蜷成一小团,正好是最舒服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中午喝了一点粥,胃口还是不怎么好,不过还好吃了点东西,不像往常那样肚子里空空的难受。 她晒着太阳,不知道该干什么,远处的花园里一群劳作的中年人,以前叫园丁,现在叫什么温以不知道,周雅叫他们什么什么叔什么什么姨,称呼很礼貌。 他们穿着长衣长袖,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昨晚被风雨摧残得面目全非的花草树木们。 他们很快就能弄好,每次刮风下雨以后都会有这么忙的两天。 周家花园面积很大,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人逛花园,但他们是有钱人,有钱人就喜欢养一些费钱的玩意,不管有没有意义,他们这钱花得心甘情愿,其他能得到好处的人也不会劝。 温以现在是他们口中的二小姐,时不时路过一些提着工具的大叔大妈,他们也会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体弱多病的二小姐,一个可怜的病秧子,脸色苍白,形销骨立,看起来活不了多长了。 他们有些不太和善的私底下议论过几次,有的说她可能还有四五年活头,有人说哪有这么夸张,在这样有钱的家里,用钱熬也能熬个十年。 还有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老人远远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说:“没有多久了。” 他的声音很老很沙哑,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看到温以,看到温以的眼里那样黯淡的色彩,才会说出这种叫人失望的话。 他见过很多人很多事情,他带着竹编的斗笠站在雨后的阳光下,温以蜷缩在薄薄的夏被里,迷迷糊糊地抬头望了一眼,她刚才打了一个盹,做了一个梦,不是什么好梦,差一点哭了,但还好及时醒了过来,没有真的哭出来。 她看到那个站在花园里静静看着自己的老人。 但她没放在心上,最近这两个月她一直受着陌生人的打量,她知道他们在暗地里悄悄说,这就是周家的二女儿,听说不怎么样,找回来的时候还在厂里上班,技校还是什么职高毕业,太差了。 怎么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样,不都是一个爹妈吗。 温以最开始听到还是会有点难过的,只不过后来听得多了,慢慢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温母肯定会骂她脸皮厚,不要脸,脸皮比墙拐还厚呢,被人骂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整天不知道在干嘛。 现在没有温母的责骂,温以觉得好了很多,她每次努力忍着委屈没哭,温母这么来两句,她就忍不住眼泪,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温母最见不得她哭,说她哭得尖尖细细的,像只营养不良的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