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从医院出来,跟在沈微凉的身后走在空旷的梧桐小道上。 天色满目漆黑,只有立在路旁的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黄光。 梧桐树枝在冷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透过光线在地上留下片片阴影。 苏意站在马路的一端,等着沈微凉将车开过来。 冬日的冷风总是带着无边的冷意刮的人生疼。 她将脖间酒红色的格子围巾向上拢了拢,双手放在嘴边呼出热气用于驱赶掌间的寒意。 挎在手臂上装满装裱画框的大包随着她的动作不断下坠,带子在厚重的衣服上勒出一道沟壑,压的苏意手臂酸痛泛红。 她抬眼,看着远处还需要一会的沈微凉,打算先将包放在地上。 十几分钟后,汽车驾驶的声音由远而近,宾利缓缓停到她身旁。 苏意看到沈微凉打开车门从主驾驶上下来,朝她走来。 他缓慢走到路灯旁,黄光斜垂而下,在他身上形成一道清晰的明暗交界线,高挑的身体一半光亮,一半隐于暗色。 灯光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他站在路灯下泛着黄光,似是天上一轮姣姣明月。 苏意愣愣的看着,忘了动作。 沈微凉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阴影,她的鼻尖上瞬间萦绕着他的味道。 他棕色的瞳孔低垂看了她一眼,苏意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感觉,心脏乱跳,呼吸混乱。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 忽地,一股冷风吹过,将她脖间的酒红色围巾吹落,半垂在脖子上。 沈微凉缓缓弯腰,提起她刚刚放在地上有点重的大包。 两人离的很近,苏意可以明显看到沈微凉垂下的睫毛不规律的煽动着。 他直起身,转身的脚步顿了顿,看向苏意的眼睛微垂。 “围巾掉了。” 苏意连忙将围巾缠了上去,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围巾下的脸颊红的发烫。 她低着头应了一句:“嗯。” 声若蚊蝇。 宾利匀速的在路面上行驶,十一点钟的马路上车流稀少。 热闹的商业街上不时有稀疏的行人穿过,路边的店铺几乎都熄了灯。 车内很静,苏意想起在医院睡着的沈爷爷,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她坐在副驾驶上,额头微微侧偏,看着身旁的沈微凉动了动唇角。 “送我回去,爷爷那边真的没事吗?” 沈微凉打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隐藏在夜色的瞳孔没有颜色。 他薄唇轻启,应了声:“嗯。” “你是一直在医院照顾爷爷吗?” “嗯。” 伴随沈微凉的声音落地,车内又陷入安静。 苏意拉了拉身上的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觉的之后不论问他什么,大概率的回答依旧是“嗯”。 她抿了抿唇角没有再说话。 车内的香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苏意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从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经由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皮层。 她为了将单子尽快赶出来,中午只是稍微对付的吃了几口便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下班后又接到电话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 也就是说,她已经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