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语棠发现,无论她怎么躲,无论她把头偏到哪个方向上去,这个难闻的味道始终都如影随形。 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傅语棠终于是有些恼了,睁开双眸从床榻边上坐起来,然后抬眸怒视着谢祁,以及时不时又瞪着他手中端着的醒酒汤,两相交替,来来回回。 谢祁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傅语棠已经将她对着醒酒汤的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谢祁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了,便又将汤碗往傅语棠的面前推近了几分,“这汤喝了。” “你管这叫汤?”黑漆漆的汤汁底色让傅语棠下意识远离。 醒酒汤自然也是汤,不过谢祁却并没有开口继续说话,只是又示意了一下他手上所拿着的。 “梅香,快把它拿走,”傅语棠皱着眉嗔怒道,她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人是谁,下意识的便要唤梅香过来,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将其推远了一些。 但是等了半晌,她都没有等来梅香的回应。 傅语棠有些茫然,良久之后,见仍然没有看到梅香熟悉的身影,这才又怯怯的抬眸看向谢祁。 尽管她此刻一个词都没有再说,但是那眉眼间流露出的不情愿和委屈,分外生动鲜活,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挂在了脸上,让人能够很轻易的便读懂。 谢祁并非是木头,面对这样的傅语棠心中早已是柔软一片,不过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是不为所动。 醒酒汤再次被送到了傅语棠的面前,他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去安抚傅语棠,反倒声音更冷上几分,“你自己乖乖喝下去,还是等我给你灌下去?” 其实还在迷离恍惚状态下的傅语棠,只看到对方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讲着些什么,但她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清楚的。但她知道,眼前的人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她吗? 她不想他不高兴,傅语棠用自己仅存的一丝脑容量思忖着,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傅语棠苦着一张脸,从谢祁的手中默默接过汤碗,便郑重的挪到自己面前,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低头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汤汁咽下。 她不喜欢这个,因此喝得极慢,但因为谢祁,她又喝得很是专心,将这碗醒酒汤喝得干干净净,没有浪费掉丝毫。 喝完之后的傅语棠,整个人就跟焉了似的,无精打采的,但还是板正的把已经空掉的汤碗捧到谢祁的面前,“你看,没了!” “对,你做得很好。”谢祁学着一些书院诱哄稚子的模样夸奖道,就傅语棠酒后这般乖软迷糊的模样,与稚子又有何异。 然后他伸手轻轻将她手里的汤碗给拿掉,放到桌子上,到底是瓷碗,谢祁怕傅语棠一个不留神给摔碎了,照她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极有可能把手划伤的。 等到谢祁放好汤碗,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傅语棠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靠在了床头上,睡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有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传出,想来已是困极。 醒酒汤已经喝了,谢祁必定不会故意去折腾她,也没有再打扰她睡觉。他缓步走到床榻边,蹲下身,将傅语棠脚上的绣鞋给脱下来放好,然后又把她翘在床沿外的双腿给挪到床上去。 谢祁扯过床上的锦被,盖在了傅语棠的身上,他凝视着傅语棠的睡颜,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娶妻,只会在栾城里与这长河落日为伴,日复一日,傅语棠的出现于他而言是一个意外,他原本是抗拒的,但圣意不可违。 而在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