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极忽而一笑,道:“既然她注定是太子妃,也无所谓谁是太子,不若圣人将太子之位传给五弟,叫他去娶。” 另一只茶杯轰然砸下! “逆子!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你?!” “朕倒要看看,朕不许你娶,你能如何!” 御书房里的动静过大,门外守着的太监皆吓一哆嗦。 贤妃带着侍女等在门口,侍女手中的盘子里,置了一碗碎玉燕窝和消暑的冰酪,听到这话,贤妃微微一惊。 太监总管刘富贵开口,“贤妃娘娘,圣人正与太子殿下议事,不知要论到几时,娘娘还是请回吧。” 贤妃听到风声,只是来这探探虚实,眼下她心中已有定数,点头,顺势离去。 她走后,两小太监凑到刘富贵身边,“圣人如此雷霆震怒,只怕这回太子殿下要受点苦头了。” 刘富贵一甩拂尘,斥道:“再嚼舌根,咱家就割了你们的舌头!圣人与殿下哪回不是吵得天翻地覆,翌日又如同无事发生?若叫今日之事传出一星半点,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小太监立刻应道:“是,是。” 旁人不知,自幼伴君的刘富贵却深知。 这朝中瞬息万变,只有一人的地位不会变。 在太子殿下将生死置之度外,代圣人御驾亲征,又安然回京那刻起,这大周的储君,便只会是二皇子。 圣人是爱之深,责之切,不得不说,永嘉郡主确有些本事。 …… 苏窈醒来时暮色四合,入目是浅金色的床帘,金钩两分,飘垂曳地,是郡主府的寝殿。 身上没了黏腻的感觉,像有人帮她清洗过,丝丝凉气钻入雪白寝衣,清爽舒畅,窒闷的溺水之感远去。 可苏窈紧皱着眉头,没有半点轻松的神色。 饶是在她昏昏沉沉的那刻,她也能感觉到,救她的是个年轻男人。 逆光低头的轮廓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正思索之际,白露带着侍女进来,瞧见苏窈醒了,立刻疾步走去,坐在榻边,将人扶起了,红着眼道:“郡主,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苏窈摇头,继而看向白露,声音有些虚弱。 “谁把我救上来的?” 白露看向一旁低头的侍女,又慌乱地瞟了一眼苏窈,躲闪道:“郡主,您风寒方愈,今日又落了水,还是先喝了药,好生睡一觉吧,莫要让这些烦心事扰乱心神。” “是谁?”苏窈提着气,又重复一遍,一颗心像是被紧紧攥住。 白露无法,只得道:“是……太子。” 苏窈的心凉了一半。 “奴婢问清楚了,是段家大公子从房里逃走,躲在岸边的画舫里。郡主您刚巧就登了船,不慎落水后被盛家小姐撞见,盛家小姐向太子求救,太子殿下这才找到了您,将您救上来。” “……有人瞧见么?” 白露犹豫片刻,道:“很多。” 苏窈抿了下干涩的唇,双目无神地抱着双腿,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 “那他现在人呢?” “太子殿下奉旨入宫了,已去了半日,现下还不见动静。” “长公主到!” 众人一愣,白露立即起身,带着人去迎接。 苏窈坐在床上抬头,茫然无措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