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榗枞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楚围一眼,按理来说,身为大哥记得自家妹妹爱吃什么很正常,可是他听着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特别是后面那一句命令似的话,倒有些不符合楚围以往的行事做派。 楚围这人平日里严肃端正,身为长子也是面面俱到,怎的就对楚禾这般说一不二呢。 他稍微偏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人,只见楚禾果断的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坐在哪里都行。” 楚围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就被楚季打断,后者弯着一条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大哥,既然她不愿意就让她在那坐着吧,省得还换来换去。” 既然楚季都这么说了,楚围也不好在说什么,正好这时候小二端着盘子上菜,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楚禾余光看见楚季冲着她笑,那笑容很是不怀好意,她只能当做没看见,低头想了一会儿,便往崔榗枞那里挪了挪。 挪完之后还很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对着崔榗枞弯了弯唇,崔榗枞皱着眉却没有说什么。 楚禾这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不过自她拒绝了楚围坐过去的命令之后,楚围倒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让她觉得不适的事情来。 席间,楚围和崔榗枞两人一问一答,楚禾他们倒成了没什么存在感的无关人士。眼见吃的差不多了,却见一身着深灰暗纹锦袍的年轻男子执着一壶酒,握着一盏酒杯摇摇晃晃地到了楚禾这一桌。 “楚大公子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望江楼?”说着,就要那手中的酒壶往楚围的酒杯里倒酒。 楚围笑着拿过了酒杯,对着来人一饮而尽,“今日得见钱公子,算是楚某之幸。” 趁着二人寒暄,楚禾看了一眼旁边,崔榗枞几乎没怎么用筷子,杯盏里也剩了半杯酒,可见这人今日并未吃什么。再想到这人孱弱的身体,楚禾少不得在心中感叹一句,这人也太瘦了,简直有“扶柳之姿”。 楚禾暗暗咂嘴,心道这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她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偏头朝崔榗枞看去。 “表哥,洛阳的菜要比扬州的菜更好吃是吗?” 崔榗枞原不太想说话,可碍于众人在场,总不好学那端着的样子,便说道:“各花入各眼,没什么好吃不好吃一说,只看各地风土人情。” 楚禾笑笑,“我见表哥吃得少,这才冒昧问了一下,表哥果然是有大智慧,这回答都让人无话可说。” 崔榗枞闻言,抿嘴,并未答话。 倒是旁边的楚围和钱公子说起了近日扬州府内连续失窃一事,二人正并膝相谈,倒让楚禾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上辈子这钱公子,也就是扬州府府尹的二公子钱黎秉承父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是后来在一次办案中被歹人所伤,最后伤重不治而亡,享年才二十六岁。 实在是令人扼腕。 只不过当时这件事楚禾也是听楚围说起,再加上楚围平成并不爱和她说一些公务上面的事情,所以楚禾也并不知道钱黎到底是为什么而死。可是算算日子,钱黎今年也应该有二十又五了,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应该过不了多久。 楚禾摸着下巴思索,心中实在是不愿这么一个好官就这样死了。 可是总不一上去就和人家说,喂,你要死了,注意这段时日千万小心。 那肯定是难以实现的,说不定钱黎还会把她当疯子似的抓起来。 楚禾神游间,楚围突然起身把崔榗枞介绍给钱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