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强留她,便道:“那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定给你把话带到。” “多谢我的情郎。”诸晴轻笑一声,又落下一个吻,方转身离开。 但她走下台阶时,忽然想起什么,又偏头对何如道: “你家墙瓦上的灰有些重,可以遣人清扫一下。” 何如不明白诸晴这是做什么,点头应下。 诸晴翻出何宅院墙后,又看了眼被自己擦干净的那一截,想起月色下,何如带着几分懵懂的点头。 她心情颇佳,面带笑意,在月光铺满的长街上独行着。 . 裴阅看着碗中熬煮出来浓黑的药汤,扯了扯嘴角。 冬夜漫长,已近辰时,外边还是暗蒙蒙的。 而她一大早便起来熬这碗药,便是死板、严苛的婆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裴阅捧着药碗,掀起帘子进到里间。 她的丈夫眼下乌青,看来昨夜又不曾睡得安宁。 他见到神情憔悴的裴阅,心下不喜,道:“云娘呢?” 裴阅将药碗放下,垂眸回道:“在后院,夫君身体不好,母亲不许她来前院。” 她在建兴十二年开春诞下一个女儿,但产后气虚,一直调养不好,至今已有一年有余。 而她的丈夫喜好美色,待她自然日渐薄幸。 夫妻不睦、子嗣不丰,事出有因又与裴家商议过,于是今岁暮春,她的婆母做主,给她的丈夫纳了一房妾室。 又因为裴阅身体不好,幼女被婆母抱去照顾,只叫她好好修养。 问过她的意见、经过她的父母同意,她又怎么会有什么不满呢? 分明是家风严谨的人家,在外人看来,她衣食无忧,只是婆家有些迂腐、呆板罢了。 哪里晓得妾室都快爬上她的头顶作威作福了。 可宠妾灭妻为人不耻,于夫家仕途有损,这件事是为家丑,不好外传。 要她忍。 她待字闺中,忍了二十年,出嫁为人妇,又要忍二十年吗? 什么迂腐、呆板!分明道貌岸然的旗子,为着家风严谨的幌子,死死捂住儿媳的嘴。 裴阅算是知道为什么初嫁以后,婆家便要她断掉与闺中密友的联系。 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要她打掉牙往肚里咽,一句苦都诉不出,免得败坏了他们家的好名声。 只是她的娘家与夫家是一丘之貉,看中这个“好名声”,便是知道内情,也要她忍着。 说什么妾越不过正妻,说什么生再多孩子也是记在她的名下,说什么熬过去就好了,等年纪上去,大家就是一个院子里说话的好姐妹。 呸! 裴阅就是看着浓情蜜意的狗男女恶心! 一想到她那位好丈夫面对妾室时的神情,与新婚时面对自己时一般无二,她更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被孤零零关在院子里,连女儿的一面都难见到。 裴阅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假使她不曾去过拂山书院,不曾见识过意气风发的世界,不曾眼见着昔日好友实现各自的抱负,或许她能将自己闷死在这个四四方方的世界里,熬一个长辈口中的未来。 可是她偏偏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还有另一种活法。 而她遵从父母的安排,将余生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