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人自然是寻不到的。 岑越带着人刚走没多久,天公不作美,降下一场暴雨,把本就没什么痕迹的河滩又冲得干干净净,最后便一无所获。 天色渐晚,雨势愈重。 看着因夜色而模糊的面孔,岑越面上沉重,带着一丝悲意,长叹一声,道:“暂且回营吧。” 诸晴收到闵都卫回营的消息时,她正在灯下书写奏疏,还未睡下。 诸涪说完话,站在她身边瞄着诸晴正在下笔写着的内容。 诸晴也不藏私,就让诸涪看着,反正她写给建兴帝的东西也没多少隐秘之事,诸涪知道的东西可能都比这份奏疏中写的东西多。 她写完后,抬头看向诸涪,问:“看出来什么了?” 诸涪笑道:“晴姐用得秀楷?” 诸晴颔首,道:“清秀明丽,看着舒心,学起来也容易,如今朝中多数大臣用此字迹。你练得怎么样了?” 诸涪径直拿起诸晴案桌上另一支狼毫,沾了些墨,在旁边一张稿纸上写下端端正正的一个“涪”字。 “不错。”诸晴顺手将写完的奏疏晾在一旁。 她又提点诸涪几句,便让他回去休息。 诸涪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诸晴道:“咱们琳琅所里那位外人,何时处理?” “不必管她。”诸晴道,“好生待她,回闵都前,还需要她替我们传些侧面印证的信。” 诸晴轻笑一声,随手挥了挥字迹已干的奏疏,道:“毕竟,孤证不立。” 瑰娘自他们入湖城后,便不再贴身服侍诸晴。 或者说,自进了湖城后,诸晴便将瑰娘安置在另处,并遣人注意看管。 虽然不曾限制瑰娘的行动,也未叫她意识到此事。她时不时就来诸晴房前走动,遇上诸晴时还会热切地询问诸晴需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诸晴也会跟她寒暄几句,然后令她好好休息,俨然主善仆恭的和谐场景。 瑰娘近来虽然心焦,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她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被诸晴发现端倪。 ——她是不晓得自己已经被扒的干干净净,私下里用来传信的鸽子都不知道被抓住过几回了。 昨天诸晴和钱知府谈话并未屏蔽左右,瑰娘是清楚情况的。 诸晴出去的时候,瑰娘本想跟去,但又她被挡了回去,理由还是老一套,叫她好好休息。 待晚上诸晴回来,她去拜见诸晴,大抵是诸晴劳作一日,身体疲乏,便令瑰娘为她揉揉肩膀。 瑰娘状似闲聊,问了些今天的事情,诸晴也“无意”间在不重要的话里透出一两个重要的信息。 这些日子里瑰娘不常跟着诸晴,也从外边旁敲侧击,知道诸晴还在和沈琛述“斗法”,且沈琛述颇落下乘。 现在钱知府又和沈琛述心生芥蒂,她疑心诸晴会借此与钱知府沆瀣一气。 但她并不清楚湖城里的内情,她的任务也只是将诸晴相关日常事务上报。 若是瑰娘看到诸晴暗中查探的事情,恐怕不会生出这样的疑心。 今日瑰娘自然还是没能跟过去。 她自始至终不认为诸晴怀疑她,便是因为诸晴待她十分和善,情同姐妹。似乎是因为同为女子,诸晴看上去是真心实意不想她太过劳累。更何况诸晴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来拜见诸晴,恰巧碰见诸晴与手下议事也从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