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不知谁家门前铺地的青石板翘起一角,径直将何如绊一个踉跄。 还好何如眼明手快,稳住身形,回身瞧着着这块青石板,狠踹一脚。不知怎得,他竟生出一股不知缘由的气性来,转身直奔家去。 何如牵着红黛,也不管下人询问自己何处去,上马扬鞭再接一声急切的“架!”,向着诸晴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这支押送赈灾粮的队伍是以军队的形式前行的。 队伍中专门运送辎重的一支,跟在队伍后边,但因为赈灾事急,他们午时并未生火做饭,只啃些干粮了事。 中午进食也只在原地稍作逗留,不曾久停。 何如追出来的时候挺霸气的,远远瞧见队伍的尾巴时又怂了。 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叨扰诸晴。 可他又觉得来都来了,一声不吭的闷声就走,似乎也不大甘心,于是便跟在这支队伍后边。 何如怕被发现,隔了老远的距离,但队里的侦察也不是瞎子,当然能看见自个儿队伍后边远远追着个人。 只是这人看上去并没有形色可疑,又衣着华贵,就像个出闵游玩的富贵子弟,侦察拿不准主意,加上他们在官道上行军,这左右常有人路过,也不好妄加猜测,届时若招惹了闵中权贵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些,队里的侦察皆按下此事,想着先观望观望再说。 结果便是何如跟着这支队伍跟了一天。 直到出了闵畿的土地,他还远远跟在后头,踌躇不定的样子。 几个侦察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上官。 正巧也到了晚食时候,队伍行到一处空地停下,几名侦察对视一眼,其中有一名往沈琛述那边小跑过去。 正跑到队伍中段,远远瞧见沈琛述正抚摸着马鬃,任他的马在草地取食。 突然前边乱了起来,有人喊着:“马发狂了!快躲开!” 可这片空地就这么大,千把人在这儿,怎么避让的开? 大家一个攘一个的,纷纷退让,生怕被发狂的马匹踩到。 “别乱动!”沈琛述的喝声响起,他手底下的兵大多听他的话,不再胡乱推攘,至于诸易、诸涪二人领着的那些人,早在听说马发狂后就蹿进小树林去了。 他们一身的小聪明,才不会往人堆里挤。 只是沈琛述令士卒不要乱动,虽避免人与人之间的踩踏,却止不住发狂的马匹胡冲乱撞。 这是一匹白马,身上间杂着些许黑鬃。 正是诸晴骑着的那匹。 而诸晴还在马上,死死勒紧马匹的缰绳。 “跳下!”沈琛述对诸晴喊道。 诸晴却充耳不闻,上身死死贴在马上,压下自己紧张的心境,屏气凝神,努力控制着马匹的速度。 转瞬间这匹马已经冲进了官道两边的树林,树杈刮着诸晴擦过,诸晴握紧缰绳——其实这种时候,倘若在马上不稳,握紧缰绳十分容易导致双手脱臼,但诸晴方才都未曾听沈琛述所言,径直跳马,自然是要贴紧这匹马。 好在这些日子里诸晴不曾落下马上功夫,此时还能稳在马上。 她深呼吸几次,缓缓勒紧手上的缰绳,好歹这匹马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慢慢降下速度,她驱使着马匹不断绕圈,渐渐停了下来。 诸晴终于松了口气,束起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