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正抢着喝绿豆汤,全然是乱哄哄的吵闹景象。 宫里来宣旨的内侍,险些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木瓢砸中脑袋。再探头一看,院子里不知怎么打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 而站在门口早就注意到来人的诸晴,对着火气旺盛、扭打在一起的数人喝道:“住手!” 这场混战的中央正是诸易。 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当时太乱,等局势明朗的时候,他已经和四五个人打了起来。 诸晴喊下“住手”,诸易就停了手,但其他几个人可不讲武德,全然当作没听见,继续往诸易身上招呼。 诸易气性也不小,哪里是任打任骂的人?立刻还击了起来。 便造成一副这帮人根本不听诸晴话的场景。 内侍又瞄了一眼里边的情况,老神在在地收回视线,立在门外。 诸晴收回视线,暗自轻笑一声后,顺手自兰锜上取下一支长矛,向着扭打不休的数人走去。 看热闹的人纷纷后撤,生怕不小心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只见她旋身扭转,将矛头调于身后,以矛身击打,八尺有余的长矛在诸晴手中乖顺的不可思议,精准的击响这些毛头小子的双手,十指连心的疼痛迫使他们冷静下来,一个个捏着手蹲在地上痛呼着。 除了这几人的叫唤声,院子里鸦雀无声。 诸晴随手将长矛丢给身旁的人,他跌跌撞撞地接住这比他人还高长矛,拖着这玩意放回兰锜上。 这时候门外的内侍才施施然走进来,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对诸晴笑道:“诸护军卫,忙完了?” 诸晴回道:“衙内狭窄,行动不便多有磕碰,又都是年轻气盛,一个没注意便斗了起来,叫公公见笑了。” “那诸护军卫此后不必再为此事忧烦。”内侍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请接旨吧。” 待内侍走后,诸晴走到蹲在边上默不作声的诸易身边,道:“随我过来。” 诸易瞄了眼诸晴,又看了眼院子里嗤笑的那群家伙们,面有不忿的随诸晴去到后罩房。 “陛下的旨意你可听清?”正在路上的时候,诸晴便问道。 “啊?”诸易颇为茫然。诸晴那一下打中他的腕骨,他双手疼得受不了,能跪下接旨都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哪里晓得圣旨里是什么内容。 想到这个诸易就委屈得不行,分明不是他先挑的事儿,这群人针对他也就算了,怎么诸晴打人还连他一块打呢? 诸晴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待进了房,方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 她转身看向诸易,又问:“今天你可想明白什么?” “明白什么?”诸易挠了挠头,望向诸晴浓黑、沉寂的双眸,却浑身一个激灵。 诸晴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破这颇为瘆人的模样,对诸易道: “你做了恶事,我却可以轻易用一锅凉茶收买人心,这是对的吗?” 诸易低头,道:“可这世上许多事情并没有什么对错。” 他又瞥了眼诸晴,道:“我以前想入伍,我爹不让,说吃好喝好的,去受那罪做什么?况且当兵一个不小心会掉脑袋。” 诸晴沉静地听他述说着,无声中叫诸易涨了几分自信。 他便继续道:“我是切切实实想做出些事情来,我知道堂姐你跟我们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