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望向刘氏,道:“娘,你知道的,何城能从白身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手上没犯过要命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朝中清流、新贵,说白了都是陛下的刀,成日里和那些王爷世家们对着干。他们小打小闹了这么多年,若是动了真格,难保不会相互攻讦。 那些新贵平日里称兄道弟,实际上各个手里都捏着一把刀,见到风向不对,随时会抽到砍向身边的故友。 当年陛下和皇后娘娘因为什么选中了我,我不得而知。但何城得了陛下授意,叫何如娶了我,这件事除了当事的几个人,恐怕不会叫别人知道。 那么在他人眼中,何城便是更值得提防的人。” 诸晴说了大段话,又觉得有些渴了。 她把碗底那些余汤喝尽,又道:“何城虽对我有防备,但从不曾苛待于我。更何况何如那样好,我怎么舍得陷他于不义。 更何况倘若父亲被查,就算我已经嫁人,难保不会牵连到他们。” 诸晴笑了笑,对刘氏道:“我的话也多了些,我的好娘亲可不要嫌我烦呐。” 刘氏也扯了个笑,将诸晴的额间碎发撇到耳后,又望着她唯一的女儿,道: “那我的晴儿呢?她该怎么办?” 诸晴握住刘氏的手,贴在了面颊上,柔声道:“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我总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后边一段日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刘氏端着碗走后,诸晴又独坐了会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芳絮已经为诸晴铺好了床。她望了眼诸晴,忽然道:“姑娘,不如将害群之马抓出来处理了?” 诸晴扫了她一眼,道:“可这群马里,每一匹马都可以成为那匹马,归根结底,是养马的人想要这匹坏事的马。” 芳絮颔首,又垂眸静立。 芳絮说的,诸晴也曾想过。 若是杀了安道易,是不是就能拦住他们的下一步棋。 但同何城一番对话后,诸晴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天子脚下,处理掉一个成年男子有多困难。 即便当真得手了,安道易背后的人恐怕乐得看到这样的场景,趁机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再以调查为名,牵连出诸垣,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所有的事情,在一年前就定好了。包括她父亲的罪名、罪证,说不定她动了手,最后反倒让诸垣成了最大的疑犯。 所以这个局,是一道冲着诸垣来的死局。 哪怕诸晴对自己说:也许可以从那条地道、从穹王那里找到转机。 但是诸晴自己清楚,无论穹王想在这场局里扮演什么角色,他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想找到机会,很难。 而知道自己被盯上的诸垣怕得要死。 晚上用食的时候,他看着诸晴吹胡子瞪眼,一直在絮絮叨叨。 “……糊涂,你在何家,他们还能护着你;你回来了,你还指望着我护着你?多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懂人情世故,说跑就跑,这像什么话?女儿家家的,刚生的孩子都不要,我只听说过抛妻弃子,还是头一遭听说‘抛夫弃女’的,便是抛妻弃子,也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你这算什么……” 饭没进嘴几口,话倒说了一箩筐。 不过诸垣不爱读四书五经,也不把“食不言,寝不语”放在眼里。 诸晴自己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