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面上的笑僵住了。 好半天,他才像刚找回了舌头似的,结结巴巴的说:“什么,放七叔、放八叔的,我不懂,我只有些族叔。” 诸晴想扯个笑出来,可她再笑不出来,只道:“你若是不愿我们和离,写休书亦无妨。” 何如“腾”地站了起来,瞪着诸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为什么要和离!” 诸晴望向何如,心下却经历了千番考量。 她与何如同年,何如只比她稍长几月。 何如对她的情太烈,她承受不住,也怕和离后傻乎乎的何如消不下去这份感情。 他们都不过双十年华,余生漫漫。 诸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离,就要干脆利落的断了,不要再继续耽误下去。 倘若如实同何如说了,因为这样还未发生的事情和离,何如理不理解是一回事。就算最后分开,因外力而离,便如钗头凤再现,他这个死心眼的必要念念许久。 不如叫他厌我、恶我,彻底断了念想。 诸晴下定决心,垂眸道:“为什么和离,你不明白吗?” 半晌无声。 何如哑着嗓子问:“明白什么?” 诸晴处理好心绪,抬头看向何如,冷声道:“我父同意将我嫁给你,是图你少年英杰、一表人才?还是觉得你日后大有作为、乘龙快婿?” 这样的话太过伤人。 何如自小被多少人指着鼻子骂不争气,他都能笑嘻嘻的啐一口,自跑远去。 可这话从诸晴口中出来,只让他霎时间红了眼眶,哑口无言。 诸晴挪开视线,不去看他,继续道:“我亭原君府,图的是何城何大人得陛下青眼;图的是你何家给的丰厚聘礼。” “我爹很快就升官了……”何如小声说道。他虽委屈,却情愿为了留住诸晴,在自己的难堪处再踹上一脚。 诸晴闻言那瞬间,冷漠神色再难以为继,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 她咬牙将严重的泪意逼回去,喝道:“你就这样,一辈子吃你爹的俸禄好了!让你爹加把劲,说不定位极人臣后,还能讨得陛下欢心,还能给你求一个荫职!” 这话太过难听,便是路边的地痞流氓都知道,骂架的时候损人父母最扎心。 诸晴的话,俨然将何城视作汲汲小人,何如因恼怒胀得面色通红。 “诸晴!”何如叫了她一声,又半天说不出来话。 诸晴挑眉,瞥向他,道:“我失言。” 是道歉,可面上并无愧色。 何如的心上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 便是如此,他还在努力回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诸晴突然同他说这些话? 就在他压下情绪,想好好问问诸晴的时候,诸晴又开口了。 她道:“何如,我嫁给你,就是图钱来的,我爹欠了钱,我要你们家的聘礼还债。 现在我给你生了孩子,就当是你花了这笔钱买下的,你放我走吧。 我跟你过不下去。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又何必再逼着我,把我拴在你身边呢?” 何如的脑袋成了一个糨糊瓶子,找不着合理的思绪。 他只能顺着诸晴的话问:“你不要佑儿了吗?她才刚满月,那么点大,你今天早上还去看她呢。” 他讷讷道:“你便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