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也慢慢低了下来。 “头先出来了!”一个稳婆的声音传来。 何夫人放了一半的心,抚了抚胸口。 可立在那里的何如还是面色沉沉,只盯着房门。 到了戌时,已经看不见太阳,只留下一点光亮,落春院里点起了灯,那间房也燃起灯,亮堂堂的烛光透过窗子,像个温馨的住所。 在何如眼中却好似龙潭虎穴。 诸晴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小声哼着。 扶着孩子的稳婆小心的捧着,终于等孩子落下,她拿起浸在白酒中的剪子,铰断脐带用棉线扎紧,而后抄起旁边的巾子将孩子身上擦干净。她又一巴掌拍在孩子背上,婴儿“哇”的哭出了声。 听到这一声的诸晴疲乏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了眼红彤彤的小婴儿,长舒了口气。 这格外嘹亮的一声,让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喜笑颜开。 还是只除了何如。 他焦急的在门口踱步,面上不见喜色。 抱着孩子的稳婆将婴儿捧了出来,顺手带上房门,对门外的人道喜: “都平安,是弄瓦之喜。” 何夫人这边上前接住这个软软的小丫头,那边看都没看这里一眼的何如,已经准备悄悄溜进去屋子里。 被周围的下人眼明手快的扯了回来。 他们忙道:“小爷!里边脏!别进去!” 何如使劲要把他们甩开,但几个下人一起上来拦他。 “何如!别胡闹!”何夫人厉声呵斥。 却把本来就挨了一巴掌的孩子吓到,哇哇大哭了起来。 “来看看你的女儿。”她一面哄着孩子,一面抱着孩子走到何如面前。 何如扫了眼这个皱皱巴巴的小东西,又把目光往那门上瞄。 “阿晴平安,等会你便能见着她了。”何夫人道。 “那怎么现在还不出来?”何如问道。 身边的稳婆赶忙道:“产出胎衣后便好。” 何如只好静下心,在门口继续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胎盘落地,稳婆将胎盘放入罐中封好,又为诸晴擦洗好身子,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扶着她到一旁的床上躺下。 她又将沾着血污褥子收好,把白醋浇在灼烧好的烫石子上,让醋气布满屋子,最后再带着胎衣罐子推门出去。 稳婆出了门,就将门带上。 她对何夫人道:“夫人,娘子歇下了,再遣人收拾收拾里边吧。” 何夫人颔首,正要开口,就听见何如火急火燎的问: “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何夫人道:“按忌讳是不行,里边血气重,男子进去了会折寿损福。” “折就折,随它损去!”何如一面说着一面往里边冲。 没人拦着他,于是他“唰”地冲了进去。 但何如也记着稳婆方才说的话,进去时轻手轻脚,并将房门带上。 外边的何夫人只装没看见这不合规矩的事情,令人将胎衣罐子埋到院子里的树下。 房间里的血腥味很重,地上还溅了些血珠子。稳婆虽收拾了褥子,但堆放在一旁没拿出去。 再加上无处不在的醋味,房间里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不适。 何如却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