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拢翠阁二楼的雅间里,沈拂漪一手支着自己秀致白皙的下颚,一手轻轻地扶着茶盏,仔仔细细听着舒嫣妩说话,可她所说的大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其实,沈拂漪最想听的,自然还是关于齐拾瑄的,但舒嫣妩却提得极少。 二人到底是好生坐着,也说上了好一会儿话,却终究都拖成了意兴阑珊之态。 倒是雅间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舒嫣妩便离了座,踱至窗边,掀起细纱帘子,往外瞧去。 原来竟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郎君,不慎将路边卖花布的摊子给撞翻了。那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白发妇人,身边还跟着个黄毛小丫头。 白发老妇人拦在年轻郎君的马前,高声理论道,“你撞了我的摊子,害得我的花布都弄脏了,你得赔钱。” 那年轻郎君倒是个干脆的,二话不说就掏了两锭银子出来,赔给那白发老妇人,这便要策马离去。可那黄毛小丫头却躬身拾起地上那些沾了灰的花布,顺手拍了拍,递了两匹花布给他,道,“我们不白拿钱,这两匹花布,请你拿去吧。” 年轻郎君似有些不耐烦,随手接过小丫头递来的两匹花布,便扬鞭策马,匆匆离去。 小丫头见那郎君没什么说的,掉头就走了,遂又躬身去拾地上的其他花布。 楼上看着的舒嫣妩对年轻郎君无甚特别的兴趣,倒是看中了那黄毛小丫头从地上拾起的几匹花布,遂回身对着沈拂漪道,“沈娘子若无甚吩咐,我便先行一步。” 沈拂漪想,反正不能从舒嫣妩嘴里再打听出什么有关齐拾瑄之事,便也就点点头,随她离去了。 舒嫣妩一从拢翠阁出来,便直奔着那白发老妇人和黄毛小丫头的摊子去了。 那白发老妇人还低着头归整布匹,倒是黄毛小丫头先注意到行至跟前的舒嫣妩,便问,“这位姐姐是想买花布么?” 舒嫣妩朝着黄毛小丫头浅浅一笑,和声道,“我瞧着你这儿卖的花布很别致,似乎与别家卖的都不一样呢!” 舒嫣妩此话一出,白发老妇人也抬起眼睛来看她,又慈和地笑道,“这位小娘子真真是好眼光,这些花布可都是我自己亲手织的,自然和别家的布都不一样。娘子可有看上的?” 舒嫣妩望着白发老妇人,温声道,“嗯,我瞧着这几匹就很不错呢。”说着,她便抬手抚过其中几匹花布,顿觉手感柔软,又道,“这鹤纹的仙气飘逸,蝶纹的热闹纷繁,鹿纹的神秘优雅,而梅纹冷艳,桃纹妖娇,梨纹秀丽,各有千秋,我都很喜欢。” “娘子既真心喜欢,不如就多带几匹回去,我算您便宜些。”白发老妇人殷勤笑道。 舒嫣妩本没想过要压价的,但听白发老妇人这般说了,也就欣然接受了,遂道,“老人家织布的手艺可真好,那我便多带几匹吧。只是,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啊?” 舒嫣妩说着,立时就掏了腰包,双手递上纹银。 白发老妇人接过纹银,喜笑颜开地自我介绍道,“我姓苗,他们都喊我苗婆。我这就给小娘子挑几匹干净的花布包起来。” 苗婆说着话,一面打包布匹,一面指着身侧的黄毛丫头道,“这是我孙女,铃铛。” 舒嫣妩点点头,眸光再度落在黄毛丫头身上,温和地说道,“铃铛,你好呀。” 铃铛是个乖巧懂事的,扑闪着一双清亮灵动的眼眸,朝着舒嫣妩展颜一笑,又福了福身,恭谨道,“姐姐安好。” “铃铛也会织布么?”舒嫣妩问道。 铃铛点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