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际地思考时,发现安吉一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凯瑟琳发问。 安吉思考了一瞬。然后她问道:“所以……托比和卢卡斯是谁?我只比你早回来了一天,就接到了他们先后各自打来的两个电话,都是在问你。” 凯瑟琳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问题,她立刻翻身,蒙住头就要睡觉,但被安吉捉住被子,追问到底,她只好把这半年多来和莱昂纳多的事一一招供。 安吉难得耐心地听完后,评价道:“真是一对幼稚的男孩和女孩。” 凯瑟琳腾得坐了起来,倒把安吉吓得锤了她一下。但她还是不高兴地问:“我幼稚?安,你在开玩笑吗?” “安静一点,霍丽德女士,”安吉警告道:“现在我的面前就坐着一个幼稚的小女孩,自以为自己成熟稳重,其实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明白。” 凯瑟琳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淡。她从来就不喜欢被人谈起和评论这些私事——即使是安吉,她也并不太能容忍。她一言不发地把被子从安吉手上用力扯了回来,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安吉拍了拍她的肩,也没有再多话。 ———————————————— 1994年8月3日,英国里士满。 凯瑟琳站在安娜姑妈家种满希德寇特薰衣草的花园里,陪她7岁的表妹埃莉诺玩保龄球,玩到一半,妹妹安妮也兴致勃勃地加了进来。小埃莉诺进球很准,比分竟然时不时能超过安妮,有一轮只比凯瑟琳低上1分,以她这个年纪,已经十分难得。凯瑟琳今年以来打保龄球很是熟练,因为莱昂和托比很喜欢玩这个,年初时她被带着去玩也爱上了,并且上手极快——噢,她怎么又想起他们了。 在坐上去伦敦的航班前,托比找了她一次。 当时她刚和邻座总是大声讨论剧本太过投入的两个年轻男人告别(虽然他们的波士顿脏话过于频繁,但不知为什么,在交流了几句后她并不觉得讨厌),从常待的这家乌斯咖啡馆出来,准备回家。托比突然窜出来拦在她面前——这个聪明的家伙一定计算过角度,知道站在这里能把她拦个结结实实,她跑不掉。 凯瑟琳只好停下来,她抄起手,眼神不善地盯着托比这个不速之客。 托比只好举起手表现自己的无辜:“凯瑟琳,虽然我不知道莱昂纳多怎么惹怒了你,但我以为至少我和你、或者卢卡斯和你——还是好朋友?” 凯瑟琳心下冷笑。果然,他就是这样,幼稚到话都没说清楚,就支使好友来跑腿。 她没有丝毫心软地直接顶回去:“看来他是不好意思告诉你原委了。没关系,如果你不为他说情,我们仍然可以是朋友,否则——”她威胁的眼神往托比身上凌厉地一扫,托比差点往后退了一步。 眼见没有办法,托比那个下午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她在日落大道上散起步来。凯瑟琳也乐于他不提起莱昂纳多,两人聊起来各自接下来的行程,倒是颇为愉快。但分别时,托比转交了她一个小包裹,无论如何一定要她收下,无论凯瑟琳怎么推拒,托比都更加软语哀求。 被他那双与莱昂纳多有些相似但更为真诚的灰蓝色眼睛盯着,凯瑟琳无法生气,只好在心里叹息着收下了。但拿着它回公寓后,她立刻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这么回忆着,凯瑟琳恨恨地在犯规线后摆好姿势,一个漂亮的撞击后,十个保龄球均应声倒下,这迎来了安妮的热烈欢呼——一直以来,安妮就是这样依恋她,因为难得和姐姐一起玩,她显得格外热情,没准即使凯瑟琳一个也没击中她也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