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进来何其容易。可怜我的女儿,才十五岁,就被那小畜生活害了....” 夏婆子冷笑道:“真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只看别人黑,不见自己黑!说起传话传东西,谁有你张妈在行?!藕香榭的入画,缀锦楼的司琪,蘅芜苑的春桃.....还要我一个个说?” 平儿听到“入画”二字,便知这婆子所言非虚。昨夜在惜春处,查出入画箱中一大包金银锞子,又有玉带板子并男人靴袜【注1】。听说就是张妈传递的,遂向王夫人点点头。 王夫人拍桌大怒,道:“好刁奴!你拿着主家钱,吃着主家饭!不说谨谨慎慎守好门户,反淫的邪的都往里头拉!” 一边喝命平儿:“将老猪狗、小娼/妇都拖出去!一人四十板子,远远发卖掉!” 张婆子爬到春杏身边,一把将她搂住,又磕头道:“太太责罚,我无话可说。但夏奇奸骗我女孩儿,不能轻易放过!太太若不理,我们就碰死在这儿!”说着,低头就往壁上撞。 春杏一把抱住她娘,哀告哭求,平儿也忙去拉。 王夫人被她们闹得头疼,只得命:“叫郑华出去,严审那小子,若属实,也打四十板子撵出去!” 夏婆子一听,登时傻了眼,见平儿已伸手去拉门栓,忙爬过去抱住双腿,哭道:“太太开恩!这一问,奇儿的名声岂不全完了?老奴以命做保,此事和他绝无关系!” 张妈嗤笑道:“不是你儿子,莫不是你男人?!” 夏婆子怒极,脱口而出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还不是你那好侄儿,韩玉书!” 此话一出,屋内屋外瞬间静可闻针。 霍然“扑通”一响,春杏两眼翻白,一头栽倒。 张婆子发声喊,扑过去抱住又摇又晃。平儿抢上扶起,死命按人中掐指尖。 须臾春杏悠悠睁眼,挣扎着推开张妈,叩首道:“太太别急,容我从头说来。 去年我妈拒了夏奇,开头还没什么,后来夏婆子就和玉书搭话,问他想不想进园玩。 又常拉着我的手,说什么可怜见的,牛郎织女一年还得一会,偏我们不行。 角门那里,只她二人一轮一天地当值,夏妈就挑我妈不在的时间,晚上偷引玉书进园。” 张婆子回过神来,哭着扑打女儿,道:“不知好歹的小冤家!那韩玉书呆呆傻傻地,家还穷成那样儿!爹死了,妈在穿壁台扫院子,没赏钱,没油水。我家再差些,也瞧他不上!” 春杏哭道:“玉书哥哥不傻,只是一场大病,不如先前灵透罢了。我从小和他定亲,早已是韩家的人了,说什么配上配不上呢。 他进来,起先我是怕的。还是夏妈说,园中又空又大,假山大树那么多,哪里不可偷会?又教我帮院里卜李二位妈妈值夜,好趁便出来..... 那对绣囊.....也是夏妈给的,让玉书照着学。可恨我这糊涂虫,一直以为她同情我们,才不计前嫌相助。” 张妈哭骂道:“毒人心的老虔婆,哪里会助你们,分明是设个陷阱,只等你们跳呢!” 原来这夏婆是藕官干妈,因潇湘馆人多,用不上她,便派去角门值夜。 后夏奇提亲被拒,夏婆子只说张家嫌弃她儿子,心中十分愤恨。遂引韩玉书进园,诱他和春杏幽会,又逼他们赌咒发誓,死死瞒住张妈。 这对小男女一呆一痴,春杏又常见她妈帮丫头们递东西传话,便以为平常。 那夏婆子也把言语哄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