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忙推说“乏了”,哄了蒋氏出去,自个儿倚在榻上默默出神。 她思来想去半日,却没个好主意,正为难间,忽撇见裙上系的暗八仙葫芦荷包。 这还是前儿三姐送的,姑侄两个原说今天去庙里酬神,连轿马都预备好了.....岫烟抓过荷包,一个激灵跳起来,道:“是了是了,只管拼力一搏罢。” 一路来到耳房,果见张丰两口子都在这里,正围着茶炉烤火。 岫烟抽出个字帖递过去,笑道:“劳烦大叔跑一趟,将这个交给二叔或三姑姑,要做得隐蔽些。” 张丰不知她打什么主意,还在犹豫时,他老婆抢劫先接过来,道:“他恰好要去买米,拐个弯儿往老宅一趟,保管谁也不知道,姑娘只管放心。”岫烟会心一笑,道过谢自回房去。 这里张丰家的戳着她男人额头,悄骂道:“你这老糊涂,怎么还瞧不清?只把大爷那混不吝的话当圣旨!多听听姑娘的罢,她才是拿主意的人!”说着催张丰去了。 暂不表邢家诸人如何,且说薛姨妈得了贾母的话,自以为婚事稳妥。 次日便告诉给薛蝌,又道:“老太太亲自做媒,也是好大的体面,且姑娘人极好。到时多多给她添妆,必不人小瞧了他们。” 薛蝌初时不吭声,薛姨妈再三再四说岫烟好处,他才淡淡地道:“侄儿都听婶娘的,全凭您老操持。” 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借故告辞而去。薛姨妈只当他脸软害臊,也不理论。 薛蝌回到房中,不多时宝琴就来了,见近旁无人便打趣道:“我要有嫂子了?” 薛蝌不答反问:“你觉着如何?” 宝琴心知其意,道:“邢姐姐素来藏拙,难怪伯娘瞧不真切。” 薛蝌睨她一眼,兄妹两个相视而笑,薛蝌道:“怪到前儿在红香圃,大姐夸邢姑娘手巧,说我缺个那样的人,原来在这里打埋伏。她们有此一招,想来也是急了。” 宝琴道:“幸而邢姐姐不在席上,不然大姐姐可讨不了好去,你还不知道灯节那天的话儿呢。” 薛蝌听她备述前情,道:“大姐心气高,瞧不上邢姑娘,她自己有火没出发,可不捡软柿子捏么?对了,此事还只老太太应下,大太太那里还没说定,你只装不知道罢。” 宝琴吃惊道:“怎么?大太太还没答应?那如何园子里吵吵嚷嚷,大家都知道了?” 薛蝌闷声道:“昨个上晌才提的,这才一天功夫,居然传得这样。倘或邢姑娘回来听见,怎么样呢?” 宝琴点头道:“老太太虽肯保媒,到底没得邢家二老首肯,万一亲事有些曲折,女孩儿家如何自处?就是最终成了,也叫人说她轻狂。” 见薛蝌脸色不善,忙又道:“邢姐姐一早家去了,有什么话也扯不到她身上。” 薛蝌摇摇头,苦笑道:“伯娘铁了心做成此事,只要我无外力可借,大哥哥就安稳许多。 这也罢了,只是我略做出不乐意的样儿,她就松了口气似的,真是见不得我丁点儿好。” 宝琴听罢嘿然不应,半日方道:“我小时候淘气,非要去摘果子。大伯就抱着我,一棵树一棵树地转,樱桃摘了摘枇杷,枇杷摘了摘秋梨。 回到屋里,伯娘早摆了满桌子点心,都是她亲手做的。伯娘喂我,我吃得慢,她也没不耐烦,还是笑嘻嘻地,哥哥姐姐也尽让着我。” 薛蝌亦道:“可不是?那时我惹了祸,总要躲去伯娘那里。受人欺负了,也是大哥帮我出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