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 乌云散去,流光照在海面上,在水波地晃动下切割成一片又一片的,砚京看到那如同漂浮在水中的碎金一样光,想伸手,身子却无力向上。 她撑不住了。 月光照在海面上,距离她近又遥远,身体下沉,仿佛永远触不到底,胸腔被不断地挤压,大脑产生的疼痛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要死在这里了吗? 砚京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波的晃动被推向了一个更远的方向,海水涌动间的嗡鸣声在她的耳膜上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在脱力的她面前尖锐地咆哮着,势要杀死她所有的感官。 遥遥相望,黑沉沉的水中发丝浮动,如同海草一般将她紧紧地缠绕,窒息,禁锢。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似曾相识。 砚京眼睛半阖,但是她无力去想自己什么时候感受过了。 听说人死之前,往事会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留下那些对她最重要的,陪伴她一起走向死亡。 砚京的记忆很浅,脑海中空白一片,所有人的面容都好像被水汽氤氲了一般。 “徐砚京,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徐砚京,你这个杀人犯,滚出我们学校。” “砚京,从今天起你就跟舅舅一起生活了。” “……那个孩子,她,她父母的房子你凭什么做主给租出去,咱们家也不富裕,为啥要我们养她。” “她只是个孩子,你不喜欢她就无视她不行吗?” “砚京,下周一要提交小组作业,别忘了。” “砚京——我!” 扑通。 一声不同于水波晃动地声音传来,顶头上,水面被破开,月光从外面流泻而来,附着在那人身上,粼粼海水晃了他的脸,砚京在闭眼的瞬间感受到了一抹不同于海水的温热。 模糊间,她看到了光站在了她这一边,一点点地凝出实质,真好,原来她幻想的神明是这个样子的。 天气大晴。 当清晨的光搭在她身上时,砚京朦胧地睁眼。 天光破晓,无风无浪的海面如同一块深蓝色的镜子,丝毫不见昨晚的疯狂,就连那汹涌地海浪都不见了,只余下一波又一波温润地涌动。 砚京半个身子趴在岸边的礁石上,下半身泡在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海水泡白了,浑身都充斥着无力。 “喂。” 一道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砚京回头。 “既然你醒了,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砚京眨了眨眼,她的手中还攥着一截衣袖,剩下的大半衣服还穿在那人身上,估计是自己在水中被泡傻了,遇到救命的浮木就拼命地想要抓住。 砚京尴尬地将那截衣袖还了回去。 跟她一样泡在水里的人从浅滩上翻了个身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回去。 “你是?”砚京疑惑地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这已经不是烂尾楼的范围之内了,她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儿去了。 沙滩上石砾很多,嶙峋凸起,在太阳下泛着光,远处是一整排的景观树,不远处还有一个观鸟台。 这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 听到她质疑地话,男人穿好衣服起身,“你的救命恩人。” 用了十分钟,砚京将事情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