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歌坐在石桌边,她笑道,“大师兄不必多礼,我比你身体还弱,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感谢和推礼了。” 沈泽从善如流地起身,顺便淡淡地瞟了眼躲在不远处的师弟师妹们。 虞容歌一见面就用大师兄打趣他,看来这些家伙们不仅骚扰他,也没放过虞容歌的耳朵。 那些本来平时和虞容歌笑笑闹闹的天极弟子们,今天一遇到沈泽便歇了菜。 大师兄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就各个老实得像是小鹌鹑。 虞容歌更觉得天极剑宗有趣,她起初听闻沈泽一人撑起宗门、还对师弟师妹颇为宠爱的时候,她便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一个好脾气的温润大美人。 但实际上沈泽不仅外貌气质颇为冷硬俊朗,在宗门内更是很有威严。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沈泽很像是‘严父’。 想想也是,三个师兄心地好但没主见,一堆师弟师妹都靠他抚养教育,沈泽又是剑修,独自一人撑起整个门派,怎么可能是温柔如水的性格。 只是当虞容歌拉着他开始聊天之后,她又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她能从交谈中感受得出来,沈泽对他的师弟师妹们是极其爱护的。 他甚至慈爱到在这整件事情中,完全没怪过弟子们做的那些售卖门派、甚至想卖自己魂契的傻事,反而将一切的罪责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沈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很明显自责因为自己受伤,而差点将整个门派拖入如此绝望的深坑里。 就连他对她的感激之情也是如此,相比于感谢虞容歌救了自己的命,他更感激她救了天极弟子们。 虞容歌是真开眼了,原来严父慈母两个不同特质汇聚在一人身上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 “小姐救命救宗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沈泽严肃道,“从今日之后,天极宗为宗主私产,在下和三十一位天极弟子,愿意为宗主奉犬马之劳。” 沈泽的主要目的还是对虞容歌投诚,并且干干净净地切割权力。 也算震慑告诫其余弟子,未来他们可为虞小姐出生入死来报恩,可如过去一样照常生活在宗门里,然而天极宗的话语权已经和他们无关,以后莫要僭越。 原本躲在不远处的弟子们听到沈泽严肃的话语,都纷纷走出来,像是他刚刚那样单膝跪地,认真地说,“愿为宗主效劳!” “我知道了。”虞容歌不再推推辞。她看向他们,轻轻笑道,“以后,天极剑宗会越来越好的。” 弟子们严肃的神情一动,都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 沈泽有些无奈,他这些年上有老下有小小小小,管二十八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只好抓大放小,以身作则,用威严和规则去约束他们。 可尽管这样,他也仍然没有保护好他的宗门。 经过那些黑暗的磨难,弟子们还能露出这样轻松快乐的样子,这一切都多亏虞小姐的从天而降。 她的慷慨善心,她笑容的温度,抹平了他们心中的伤痕。 沈泽想,他这一生身无旁物,唯有宗门众人给予他活着的意义。虞容歌的大恩,恐怕是他付出生命也报不完的。 从此之后,他愿为宗门而生,也愿为宗主而死。 虞容歌并不知道他心中立下的誓言,她摸着下巴,打量着冷肃英俊的沈泽,坏心思又忍不住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泡。 苍舒离太狗,萧泽远太老实,欺负起来都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