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律司接到报案之时,徐壮壮正在与其余掌司布署宁城的巡查工作,听说是一桩抛尸谋杀案时,眉头不禁一皱。 “死者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徐壮壮问道。 捕快连忙答道:“回掌司,还没有,不过根据死者的穿着,应当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这桩案子,照例应该归属于二司。” 捕快所言极是,一司处理得是与豪门贵族有关的命案,历任掌司也皆是从世家选拔。其一是能坐稳一司掌司的位置,不给有钱人家行贿威胁的机会,其二是方便利用人际关系网,有助于查案。二司虽然也接手命案,但全为平头百姓,只有在牵涉贵族时,一司和二司才会合为一体,共同查案。 二司的掌司名为林束,是经过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恰巧此时她也在场,当即问道:“说得再详细些。” 捕快依旧保持谦卑姿态,“今日卯时,城中名男前往湖心亭,还没靠近便闻到一股恶臭味。他们走进湖心亭后,发现秦珏秦画师浑身脏兮兮的,挂着血水和肉沫,正坐在湖心亭的地板上,看上去情况不大好。名男们一问,才知道湖心亭中央有一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尸体腹部爆炸后溅了秦画师一身污秽。名男们当时都被吓傻了,还是秦画师淡定,让名男们赶紧来报案。属下已带人将尸体带了回来,此刻就在验尸房中。” 闻言,不少掌司纷纷作呕,脸色各个铁青。那场面,光是想想就令人身心不适。 林束给自己顺着气,连续深呼吸几次后,才做足准备站起,“我,我马上去看看。” 林束跟随捕快离开,徐壮壮也没再待下去。她对于此事也颇为好奇,尽管不在她的管控范围内,她也想去看看。 徐壮壮在林束之后到达验尸房,刚一迈脚,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捏了捏鼻子,憋住气,才敢上前探看。 林束这才发觉徐壮壮跟上来,忙说道:“徐掌司,要不您先出去吧,这验尸房实在是不适合您啊。” “无妨。”徐壮壮脸色煞白,“看看情况,涨涨知识。” 徐壮壮有心,林束不好再阻拦,对捕快说道:“把布掀开。” 捕快上手掀开白布,一具泡得浮肿发黑的尸体映入眼帘。尸体已然看不出模样,但依稀辨认得出是个男子,身穿红色布衣,腹部炸开,连带着衣服破烂不堪,甚至看得清腹部的内部结构。 林束再也忍不住,冲到一旁开始干呕。徐壮壮不住吞咽口水,压住呕吐欲,却也不敢再看尸体一眼。 “这泡在水里起码有五日了吧?”徐壮壮瞥向一旁的仵作。 仵作连忙答道:“徐掌司好眼力,此人确实在水里泡了五日,而且依种种迹象来看,死者应当是于五日之前头部遭到撞击死亡,再被人抛尸于湖中。” 仵作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到残缺不全的尸体也能够面不改色,徐壮壮由衷佩服。 “能查得出身份吗?”林束脸色略差,虚弱地问道。 仵作摇摇头,“回林掌司,尸体已经看不出身份,又无人认领。不过,属下倒是发现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林束和徐壮壮一齐问道。 仵作道:“属下发现,死者的指甲为玫粉色,为宁城少有,或许这可以是一条突破口。” 提到指甲,验尸房的各位脑中齐齐冒出一人。 徐壮壮挺直腰板,正色道:“这件事交给我,我和那位美甲师有些私交,也许可以问出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