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吧。” 谢子迁一愣:“你——” “你什么?觉得我没有生气很奇怪?”宋云书好笑地捏了捏眉心,才叹了一声,“子迁啊子迁,我早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三顾茅庐好不容易拉拢作“同伙”的人,她当然想一直用下去。 可她更清楚,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曾经名极一时的世家子,有经世大才、还有血海深仇的世家遗孤——怎么听怎么是个主角的配置,真留在竹下斋做外宣才算是委屈了人才。 谢子迁抿了抿唇,恳切道:“报仇之后,某自会回竹下斋,报您知遇之恩。” 宋云书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能看出他的认真,但还是摇了摇头。 “子迁,不必回来了,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被这么点小恩小惠所羁绊住。” 但事实上,谢子迁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报仇雪恨之后,想再回到竹下斋平平常常的过日子是真的。 可当宋云书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时,谢子迁的脑子在一片空白后,还是浮现出了一些深藏许久的、宛如幻梦的景象。 ——官拜三公,济世安民。 谢子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宋云书看他神思不属,挥了挥手,继续道:“你应该是跟着幽王去了?他若是看重你的才能,待你公正,想来前途不会差;但若对你不好,另谋出路就是,亦不必在乎我与他那点子交情。” 他会出现在幽王府,那是谁挖了她的墙角不言而明。 宋云书的笑里不免带上了些咬牙切齿。 谢子迁忽而问道:“你与幽王真只有……‘那点子交情’?” “是啊,”宋云书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一声不吭就跑了大半年,还能有这点子交情就不错了。” 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这么勉强的话她却说出了几分娇俏。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谢子迁看在眼里,心直直地往下掉,面上却不动分毫:“……某军营那边还有事。” “那你就去吧,”宋云书会意,如水的眸中是盈盈的亮色,“子迁,后会有期。” 谢子迁轻轻道:“后会有期。” 而后,一身劲装的青年踏出了门槛,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年纪不小但仍旧精神矍铄的中郎将站在院门边等着他,见他过来,还往前迎了两步,哥俩好地拍着他的肩一起走。 ……怎么有点眼熟。 宋云书眯了眯眼,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她也只是遥遥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不一会儿,有人从旁边的书房里又走了回来,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门外,直到雪花从轻扬的飘洒转为“大如席”的坠砸。 他轻声说:“太冷了,我去把门关上?” 宋云书没说话。 司马樨合上门扉,插上拉栓。 薄纱糊的门扇与窗户就算关上了,也隐约能看出外头飘雪的盛景。 宋云书终于睨他一眼,带着几分嗔怒:“好呀你,竟敢撬我的墙角?” “在庐江办事,偶然遇见他,他自愿要来我这儿做事的。”司马樨坦然正直地看着她那双质疑的眼睛,语气却很无辜,“我几次三番推拒,他非要如此。” 宋云书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