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了他的约。 从竹下斋所在的桐花巷子到城郊附近的平安巷子,路程不远不近,一路上的繁华比从前凋零几分,街边的乞儿、流民、苦工却都比从前多上不少。 这似能让人偏安一隅的江南小城也要乱了。 宋云书想。 越是近城郊,衣着褴褛的男女老少也就越来越多。 甫一见到衣着整洁的女郎,恨不得一拥而上。 “女郎您行行好!我们母子快活不下去了!” “您、咳咳,您给点儿吧……我快要病死了……” “求您赏几个包子钱吧!” “……” 闹哄哄的流民饿得久了,个个像蛰伏的饿狼似的眼冒绿光,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撞倒宋云书,夺走她保暖的衣裳和随身的银钱。 平安巷子附近没什么路人,几乎都是贫民。 是以宋云书能清楚地从几个围着的男子眼中看出贪婪。 她难得有些后悔起孤身赴约的决定。 可现下多想无益,宋云书蹙着眉面露哀戚:“我家道中落,也是住在这平安巷子里的,哪里有什么银钱能给各位呢?” 平日里施舍一些无妨,可她此时若松口,只会引火上身。 见那些人还是不愿放她过去,一边朝她伸手要钱,一边露出虎视眈眈的垂涎眼神。 宋云书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起拳来,不露声色地垂眸:“我家里才遭了难,当真拿不出钱来……况且我家就住在巷子里,待会儿我阿兄就要来找我的。” 她不得不拉出赵枕流做幌子。 可偏偏这些人是流民,并非平安巷子的常住户,不认识赵枕流,更说不上要给街坊邻居家里一个面子。 一个赤脚男子呸了一声:“谁信啊,总比我们有钱!还穿得起好衣服!” 另一个衣袖破烂的男人猛点头:“你们这些人就是黑心!不想帮我们而已!” 他们叽叽喳喳地闹起来,宋云书插不进嘴,更阻拦不住他们汹涌的恶意。 她从未如此懊恼过自己武力值太低。 宋云书低垂的眸子悄然转过巷口,搜寻周围能方便逃脱的去处。 不行。 每条巷子几乎被难民占据。 或许也有妇孺觉得不忍,可她们被男人淹没在人群中,裹挟着不敢发出不同的声音。 宋云书咬了咬后槽牙,转换目标:“姐姐嫂嫂们,你们也不愿信我?若非家中遭难,又何至于我一个女子出门求生?” 似有妇人被她说动,可被身边的男人一掐,还是不敢说话。 周围的难民还在向她靠近。 宋云书努力屏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我——” “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女郎,你怎么会在这儿?” 以及最后出现的、欢快到一半被迫终止的清朗少年音。 “你可算是来……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