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时崇佛者虽多,儒学的道德规范依旧主流,“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仍然是王朝维系长远发展的根基。 虽不至于“十恶”罪不容诛,“八德”问题占了两个,足以让小士族的仕途凋敝。 ——这个小士族,以扬州宋氏为代表。 “大义灭亲不正是君子所为?”宋云书反唇相讥。 事儿本就是他先挑起的,枉他自称“君子”,行事作风还不是一塌糊涂。 宋七叔气结:“你算什么君子?!不过一女子!一小人!” “君子之风是待人接物的风骨,照你的意思,风骨还得有男女之别?”宋云书忍不住轻嗤一声,“谁是小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上门绑架小孩的事都干得出来。 她是真看不上这个废物。 宋七叔震怒:“你敢骂你长辈才是不孝不悌!” 宋云书迟疑了一下,“啊”了一声,面色无辜地反问他:“我可没指名道姓,莫不是七叔你自个儿对号入座了?” “你!”宋七叔欲骂。 上首的司谏终于看不下去了,惊堂木一拍,喝道:“肃静!公堂之上,岂由尔等儿戏!” 宋七叔下意识接嘴:“这分明是她在挑事,我——” 司谏冷声道:“尔等再多言,视为扰乱公堂,拖下去杖责!” 宋七叔总算是悻悻闭嘴。 司谏不同于太守是地方官,他直接受命于君,分派到各地后所受约束更小,也是照宁帝为了强化直诉机构的职权的皇权特许。 所以有许多人沈太守惹不起,司谏却无畏。 宋云书方才开口解释:“不义不悌,是因七叔分明与家父是同族兄弟,却在家父身亡后屡次上门讨要财产,就算是我立女户也不曾放过,多次上门威胁。” “辜负兄弟情义,自是不悌;谋取兄弟财产,自是不义。” “前些时日我前往会稽行商,他却趁我不在家中,强闯民居绑架舍妹,若非我匆匆敲响登闻鼓,恐怕还见不着舍妹。” 说到这儿,宋云书还满是怜惜地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雁娘。 雁娘本就是柔弱脾性,撑了半日不敢落泪,如今有了阿姐在身边,虽不开口,却也拽着她的袖子默默地掉着泪珠子。 那份委屈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她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哭起来看得上首两位有女儿的官员都不好受。 宋七叔叫屈:“我只是邀二侄女上门游玩,你怎敢信口雌黄!全府上下皆可作证,是你自己不曾来接过她罢了!” 宋云书很难不去想,宋家到底为什么会派这么个玩意儿当代表。 她不动声色地上下左右打量这个自觉抓住她把柄的叔叔,深感疑惑——扬州宋氏究竟是太看不起她,还是太看得起他? “叔叔可真会替自己开脱,”宋云书作势擦泪,指着外围的人,掷地有声道,“这些都是人证,沿街上看见的更不在少数,强闯民居绑架舍妹的事情眼见为实!” 宋七叔登时讷讷。 宋云书方望向高堂上的官员,哀声道:“我下午方才赶回庐江,甫一进门便受到这样的噩耗,哪里经受得住?” “我手下人尚且是人高马大的男子,都要不回舍妹,我一还在病中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只好来求大人为我做主了!” 这里一言以蔽之的手下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