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给他解释:“吃食虽凉了,但天气不大炎热,要是明日没变味再让厨房热一热,还能吃呢。” 看他目露怔然,宋云书还当是他出身金贵不曾听闻,想了想,也就善解人意地追加了一句:“是留给我自己吃的。” 其实不是她想的那样。 司曦幼时的处境并不好,并非是富贵窝里养出的贵公子,莫说是隔夜的饭菜,连荒漠里的树皮草根、掉在地上碎成渣的干馍都吃过,总归也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 他看着女郎递到面前的小碗,垂眸轻笑,转了话题:“有劳。” 司曦下意识用左手去接,右手跟着去拿汤匙,却听得宋云书轻嘶了一声,脚下快步往后一躲,碗里的米粥顿时也跟着晃晃悠悠。 见他不明所以,她扬起下巴颏,秀眉微蹙:“你左手有伤。” “不碍事。”司曦面色自若地与她对视,甚至还欲再抬起左手给她展示,到底是被她满眼的不赞同逼得乖觉地收手,不再试图“造次”。 比他小好几岁的女郎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大夫说过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将养着才行,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替我做事?” ……感情劝他的最终目的是这个。 本来还在为人间真情而感动的小乙麻木地停止了蹦跶,再次缩进角落,继续怀疑统生。 要说宿主不尽责吧,可攻略值一个两个的都毫不吝啬地往上涨;要说宿主尽责吧,小乙表示,她漫长的统生里还没见过这么别具一格的攻略方式。 司曦很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那该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一口灌进去什么的。 宋云书犹豫了一下,觉得到底不好这么为难人家堂堂长史,于是抿唇笑道:“看来咱们只能互相配合了。” 司曦悉听尊便。 是以,场面就变成了宋云书端碗,司曦执汤匙;一人坐在床榻边,一人倚在软枕上;她安安静静地当工具人,他麻利迅速地消灭食物。 说不上多尴尬,但宋云书的确有点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里。 好在司曦用餐很快,却不狼狈,宋云书避无可避总会看上两眼,心里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人大抵行伍出身,看着跟她一位参军的堂兄有异曲同工之妙。 夜很深了。 宋云书收拾好残局,与司曦道别:“明日见。” 司曦拿着药瓶,正要说什么,但被她推开厢房正门的声响打断,紧接着是女郎款步而出的动静,她似是忽而想到什么,又探头进来,指了指屋角的香炉,对他笑了一下。 “屋子里的气味不大好,点上熏香驱一驱吧。” 握着药瓶的手发紧,司曦轻轻道:“好。” 房门被关上了。 女郎的脚步声也渐远,再就是对门的厢房关门声。 客栈再次归于寂静。 司曦敲了敲床沿,敛眸养神,寡淡的神情中只余下鬼魅般的幽深与夜色纠缠,直到黑暗中有人无声走出,垂首而立,虔诚地向主君奉上最脆弱的颈项。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