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名声对于为官之人极其重要,况且王家主母萧氏还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奇女子,王永年丝毫不怀疑母亲会亲手扒掉自己的官袍。 这就好似是一条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宋云书扶额,礼貌微笑:“你们母子作何拿我做赌注?你们谁又可曾考虑我的想法?” “母亲只是关怀云娘。”王永年不赞同地摇头。 宋云书不欲与他争辩这些,只问道:“我若还是不愿呢?” “这可就难办了,”王永年为难地望了望窗外,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笑意,“云娘可有些没日子没见过宋家族老了吧?族老劝告,不知云娘可能听进去?” 原来如此。 怪道她公堂对峙以后再未见过宋七叔,也没被宋家其他人为难过——好歹是个扬州士族,就是没落了,也有几分重量,折腾竹下斋并不难。 她不留情面,宋家能忍下这口气才是怪事。 “这么说我还得先谢过王郎君帮我消灾挡难了?” 宋云书这话说得倒是真心诚意,只是放在这个语境里头,多少带些阴阳怪气。 王永年叹道:“云娘何必针锋相对?婚约之事,或许还有解法。” 宋云书洗耳恭听。 “母亲与令堂相交甚深,婚约之事或许云娘才是最好做些什么的。”王永年想起远在会稽的母亲,温润的面庞上还是浮现出暖色,“她可能不信我,但一定会信你。” ……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自己了,母子关系真的能很好? 宋云书看不懂,眼角微微抽搐,被她借掩袖的动作遮掩过去:“她要来庐江?” 王永年理所当然地答:“不,是你去会稽。” 宋云书面露难色。 竹下斋和两个妹妹都在庐江郡,这里的事业不过刚刚起步,她还需看顾着造纸工坊还有新技术研究的各项工作,而在车马困顿的现在,往来会稽起码得半个多月。 看出她想拒绝,王永年悠悠地补了一句:“不去的话,我就当云娘同意履行婚约了。” 在这个朝代待得越久,宋云书越明白普通人在门阀手里难能反抗,宋家就算了,再算上会稽王氏的话——那她大概真就只有被迫嫁人的份儿。 左右去会稽,她还能当作去做实地考察,日后建立分店也得宜。 衡量清楚利弊得失,宋云书无比清楚自己退无可退,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我去。” “一月。”王永年伸出手,笑,“一个月以内,我回会稽,你也得出发。” 宋云书闭眼:“知道了。” 目的达成,王永年当即言笑晏晏地辞别:“既如此,会稽再会。” 他也没非得听见宋云书的回答,甚至颇为善解人意地出了门,令守在门边的长随将帘幕放好,才带着大群仆役往外走。 窗外不知打哪儿飞来只灰雀,落在窗沿上,歪着脑袋叽叽喳喳地叫唤。 灰雀黑豆似的眼睛左看看右瞅瞅,像是在好奇,又像是打量窗边发呆的女郎,换来女郎细心掰碎撒下的点心残渣。 喂了好一会儿,宋云书终于换来了灰雀毛绒绒的贴贴,它靠在手背上,软乎乎的。 小小的灰雀才不过她的拳头大,用力点就能全然握紧手里,由她来掌控生死。只是宋云书的指尖动了动,最后也只是轻柔地替它梳理了羽毛。 灰雀欢快地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