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导住的那间院子便挤满了为这部电影过来的人。 姜温柠第一次在图片或视频外的地方见到这位知名导演。 冯导一张脸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发福，但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乐呵呵的模样倒和姜奶奶有些相似，有种千帆过境后的风轻云淡。 ……不过考虑到对方拿过的那些国际奖项和知名度，姜温柠自然不可能在面对他时像面对姜奶奶一样。 “很感谢大家对冯某电影的支持，”他拿了个扩音器，在人群里说着，“前几天家里有事，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耳边都是“哪里哪里”的话，姜温柠扭过头，正巧见到昨天提着行李作势要离开那位—— 他这会儿正笑容满面地想挤到前面，嘴里说着“到底是冯导，一年都得等！” 姜温柠：“……” 身边的男人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垂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是被现实到了。 冯导身边还有副导和编剧，加上钟立恒和几个已经过来的片场工作人员，简单和在场的艺人寒暄了一下，便在院子里简单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说在登记后就可以逐个进院子里试戏了。 虽说以冯导这个知名度而言，其实这种试戏方式多少有些简陋。 这边的院子外面是门口，姜温柠等待的过程中垂头和周念真发了下消息。 周念真：【你见着冯导了？】 姜温柠：【恩】 周念真：【我靠，你们真能跟冯导合作啊？】 姜温柠：【不清楚TvT】 周念真：【这次来了多少人啊？都是来试试的？】 姜温柠的视线又环绕了场内一圈：【挺多的，冯导因为有些事离开了一周，不然感觉应该会更多】 至于“试试的”人多不多，姜温柠倾向于这些人都是一早得到了消息，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的人。 片刻后，姜温柠发了几个她在现场能认出来的艺人的名字。 有的是二线艺人，有的是最近比较眼熟的流量，共同点是每个人单拎出来看上去都比夏逐“有作品”。 周念真看来不是很认可：【祝你们好运.jp】 姜温柠：【谢谢您.jp】 那条消息发完，便有工作人员走了出来问夏逐在不在。 理论上艺人去试戏的时候，助理只能在外面等，然而那个工作人员又喊了她一声，让她也一起过来。 虽然之前见到了很多竞争力挺强的艺人，但或许是因为这个试戏太过随便，或者别的什么，姜温柠都没有真的紧张过。 只有走进院子的那一瞬间，她才感觉到了一点“压迫感”。 偌大的院子被清空，角落的屋檐下是几个坐在椅子上能拍板的“大人物”，他们或笑着或面无表情，两人进去时像在讨论刚才离开那位演员的表现。 姜温柠注意到时，有人缓缓摇了摇头。 甚至这个表情出现时，他们似乎也不觉得可惜，而是对此司空见惯。 这个圈子里有太多艺人，冯导很反常地给了一个仿佛人人都能尝试的机会，但——又有多少人能在这样近乎冷漠的审视中拿走这个独一无二的机会。 甚至，在反复尝试的过程里，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