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看看,走远些。” “我先为夫人探路,有朝一日,夫人与钱老爷也去看看。” 柳落珠被平乐的话逗笑“好。你们在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不顺,切记给我们来信。” 李涤流此时正好到,他将拿出四张药方交给钱穆。 “现在的药控制不住柳夫人状况后,便按着四副方子下药,一月一换。” 钱穆收好药方,李涤流看了眼天色,对冯若与平乐道“该走了。” 柳夫人将几人送到海月楼门前,钱穆继续陪着三人出府。 到了府门前,冯若与李涤流先去整理车内,平乐候在石阶上突然出声“钱老爷,我知道您已还俗,只是我有一问困扰我久矣,钱老爷可能帮我解惑?” 钱穆像是并不意外“请说。” “情之一字当真如此重要?” 钱穆不答反问“殿下如何看的?”他已经从柳落珠口中得知平乐的身份,从前在柳落珠在陵都时,在宴会上见过平乐。对于这位公主他从前也有所耳闻,一个身处权力漩涡的掌舵人。他知道平乐此问并非故意冒犯,只是确有其扰。 “于我无益。” “殿下说的不是情,是欲。情无损益,殿下动情却不曾懂情。” “何谓懂情?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只能做到如此。” “情之一字论心不论迹。殿下若是不曾在意,怎会深受其扰。” 平乐不懂,又问到别的“过往几十年钱老爷普度众生,真就放的如此干脆?” “我已难自渡,何以再渡人。普渡众生已不适于我。” “那于此苦修便能使你得心中安宁吗?” “她使我安宁。” 平乐不再多言,见冯若向她走来,转头对钱穆道“多谢钱老爷指点。” 钱穆点头,看着冯若将平乐搀进车内,目送着他们三人的车离开。 沿着来时的路离城,低矮房屋尽头,望海寺伫立崖边。 平乐在车内掀起车帘,看着那座静立的庙宇,黑色的礁石像是融在院墙。 “柳夫人生性自由,钱老爷本能革凡成圣,如今的结局,怎能算上圆满。若是我,只觉被困于牢笼。” 平乐漫不经心的声音被海风送到冯若耳边 冯若认真想了想“懂爱的人落入爱里,不是落入陷阱。”怕平乐听不见,冯若特意放大了声音。 平乐脸上挂起困倦的笑意不置可否,她放下车帘。少女扬起的嗓音自有一股符合十六七的年龄的精气神,一股莫名的力气击打着平乐最为无知无感的部分。平乐扣问在冯若这个年龄的自己,答案亦不曾动摇。 感受到身后轿帘落下,冯若也看向远处的观海寺,浪潮从不曾停息,它用吞山的信念意图撼动海崖。 浪潮汹涌,撞碎在海崖的水花早已替浪染湿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