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珠将头枕在钱穆右肩“睡了会忘。” “不怕,我在你身边。” “可你会怕。” 钱穆揽在柳落珠肩头的手收紧“你一直在我身边。” “钱穆,不怕的。忘记多少次就爱上多少次,我是最了解自己的。” “嗯,不怕。” 钱穆听着耳边呼吸声放缓,轻轻沉肩护着柳落珠的头,将人拦腰抱回屋内。 他帮柳落珠盖好被子,在外间盘腿而坐。 柳落珠第二天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她很熟悉的男人站在院中,低头对她行礼。 “柳夫人。” 柳落珠眼中闪过诧异,双手合十还礼“皈无大师。” 男人像是期许落空,眼中蒙上尘。 柳落珠将他的落寞尽收眼底。她胸腔隐隐抽痛,醒来后的一切都让她十分陌生。 两人都各自整理好心情,柳落珠走上前,在两人之间留出一个不失礼的距离“你还好吗?” 冯若趁着平乐午休的时间对铃兰蕙兰使了个眼色,终于出了西院。 几日来,平乐一直看着她的行动,必须要她静养。看平乐态度异常认真,冯若就这么乖乖的在西院修养,最大的活动也不过是在院内走动两圈。 钱府很大,她就顺着府内廊道漫无目的地走。 府中并无特意辟出的花园,廊道边天生天长的花草也没派人专门看顾,只在遮挡道路时稍加修整,所有花草自择宝地,大有世外方圆的意境。 走到廊道中间,冯若听见敲击木鱼的梆梆声。她顺声而去,在一间南北贯通的小屋内,看见跪在屋内念经的钱穆。 冯若无心打扰,轻手轻脚转身离开。 钱穆放下犍槌,回头看见门外的身影“冯姑娘。” “钱老爷。” 钱穆起身“姑娘的病可好了?” “已经完全好了,昨日马总管还特意为我和阿姐拿来几件厚实的新衣,有劳钱老爷费心。” “是她叮嘱我的。” “他?”冯若自然而然便想到望海寺小师傅口中的男人。 “她听说你受凉得了风寒,特意吩咐我的。” 冯若不晓得如何称呼那位,只好简单道谢。钱穆对此并不在意。 冯若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内“此处您特意用作清修?” 钱穆摇头“是我的居室。” 堂堂随州首富,偌大钱府,钱穆竟然只给自己留此方寸之地。 “我闲转到这里,不知是您住处,无意打扰,还请您见谅。” “无妨。姑娘可是忘了路,我送姑娘回去。” “不必不必,我这两日养病一直待在屋内,今日好了些便想四处转转活动活动。钱老爷不用管我,我再走走就回去。” 和钱穆告辞后,冯若转到一处阁楼前。府中下人自阁内搬出书晒,冯若也帮着出了几把力。 今日需要晒得书都被搬了出来,冯若又帮忙将书铺开。书皮显然被时常抚过,字迹旁卷出绒毛,可翻开书页又像是崭新未曾被翻阅过。 冯若仔细看着手中佛经,其上字迹笔锋圆润笔法灵动,风格清新秀丽,是女子的笔迹。 晒出的书铺满了阁前的空地。 冯若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