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无力撑出任何神色,只有眉间一缕倦意长久盘亘。 冯若很难从现在面前的人身上找出与从前那个野心勃勃的帝国公主的影子。 平乐也在看冯若,半年的时间,让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又长高了些许,面上稚气不复。 “那药从哪来的?” 平乐看了眼药包,淡淡道:“一副是苏虞房中找到的,一副是他带来的侍从房中找到的。” 冯若眸光闪动绷着脸问道:“你的病?” 平乐点头“秋末我总觉身乏无力,食不甘味。他知道后,便给我拿来了药,那时我们关系刚有所缓和,我便没有设防。” 平乐的手轻轻抚着肚子“我对他不设戒心,也并不懂那是有孕的症状,他端来的药一连喝了数月。” 冯若怔然看着平乐的腹部。 平乐的声音有些涩然,露出脆弱的神色“十月末已经没了。” “苏虞知道吗?” 平乐沉默了一会“也许吧。” 过去三个月内,来公主府问诊的太医是苏虞的人还是苏家的人,平乐已经不想去想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两份药,苏虞房中是损人心神的药物,苏家侍从那里是毒药。苏虞是否知道她有孕,苏虞知不知道那份毒药的存在,于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冯若捏紧剑柄“我替你杀了苏虞。” 平乐面色凝滞片刻“留着他,他需要用来对付苏家。” 冯若没应声。 平乐继续道:“阿若,别去想苏虞该怎么死在你的剑下了。” “解药在哪?” 平乐没有回答,引息之毒,如今无药可解。 “阿若,还记得阿姐从前教你的《河湟书事》否?”平乐语调斗转,对冯若眨眼。 冯若看着神色飞舞的平乐,被那声阿姐的自称扰乱思绪,怔怔的随着那声阿姐的自称将思绪放回她五岁那年。 她是无父无母的小乞儿,不懂皇城规矩,溜进了俱是达官贵人居所的桃花巷,快被打死的时候平乐将她带回了宫内,教她读书认字,告诉冯若在私下里可以叫她阿姐。 刚被带进公主府的时候,冯若别说认字了,话都讲的磕磕绊绊。 平乐很有耐心,只要有时间就教冯若说话习字。她没有教导孩童的经验,就按照太师给她教学的方式教导冯若,找了本诗集让冯若每天背一首。 冯若从没接受过这样铺天盖地的知识,被平乐的阵仗吓得愣是一篇诗文也没记住,直到那篇《河湟书事》。 平乐看着面前背不出书,紧张提溜着眼瞅着自己的小丫头,意识到自己方法有误,给冯若制造了太大的压力。随意翻开手上的书,正好落在河湟书事那页。 “阿姐现在不逼你背书了,你仔细听着阿姐念,不懂得就问阿姐。” “波斯老贾渡流沙, 夜听驼铃认路赊。 采玉河边青石子, 收来东国易桑麻。” 冯若当时不懂其意,但听见平乐柔和的声音后,就好像见过流沙,听见驼铃声声似得。 平乐念了一遍诗,声音落下,眸色微亮期待着等着冯若的回应。 冯若睫毛微颤,躲开那道目光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了。” 平乐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却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很美不是吗?总之从前咱们说过,一定要去看看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