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几下,宣纸上俨然一幅泼墨梅花图。 阿雪造了孽就要跑,还不等戚玦抓它,便一闪无踪了。 这时候戚玫才终于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看着她家阿雪弄出来的一桌狼藉,连话都懒得说,又事不关己地转回去了。 偏生又到了柳吟收习作的时间,这时候些肯定来不及了,戚玦都做好了挨批的准备,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 戚玦回头,她坐在最后一排,身后就是同外厅相分隔的多宝格,而透过多宝格的缝隙,她看见一个人正拿笔杆戳她后背。 “裴熠?”戚玦做口型道。 从缝隙里,裴熠塞给她一卷纸。 戚玦不解,裴熠却是很快消失了,待她打开才知道,原来这竟是一张誊抄好的《采桑子》,更妙的是,这字丑的程度,是柳吟绝不会起疑心的那种。 果不其然,这张字瞒过了柳吟。 …… 下了学,竹亭的人都走了,戚玦照例喜欢在专门的藏书之处,也就是竹亭的雅苑待一会儿。 裴熠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看着裴熠似清瘦了些许,戚玦道:“你身上的病可好全了?这么冷的天也敢往外跑。” 裴熠坐在戚玦对面,戚玦让小塘也给他倒一壶热热的茶。 “都好了都好了,”裴熠道:“不过是些伤寒,不要紧的。” 裴熠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镂空云纹的紫铜暖炉:“你冷不冷?你捂一捂,可暖和了。” 戚玦把手搭上去,暖炉通体生温,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暖炉本就小,搭着的四只手不可避免地触碰,两人都任由着,丝毫没觉得不妥。 裴熠忽道:“姐姐,帮我做个暖炉套子吧?” 戚玦抬眼,瞪大了眼睛:“我瞧你是病还没好,好端端的叫我做什么暖炉套子?我的手艺如何你又不是没见过。” 裴熠趴在桌上,枕着手臂,闪着一双眼睛看她:“求你了还不行吗?不套着,炭冷得快,回头我又该病了,你岂能忍心?” 戚玦最受不了裴熠这样看她,但鉴于自己实在见不得人的手艺,还是道:“你身边伺候的妈妈不会做么?” 裴熠道:“旁人的都是阿娘或是姐妹做的,满儿还小,我只有你了,再说了,你都捂了,可不能白捂。” 一听这话,戚玦赶紧抽手:“你诈我。” 见状,裴熠又在桌子上追着戚玦的手把暖炉塞回去:“姐姐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便给我做一个吧?以后的字我都替你写!” “当真?” 戚玦往后逃的手接住了暖炉。 “当真。”裴熠正色。 戚玦思索片刻——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行。” 闻言裴熠顿时喜上眉梢,戚玦更是喜从心来。 看了裴熠的字,她心下有了些许安慰,至少不是如柳吟说的那般,丑得万中无一,她眼中欣慰,道:“不过能将字写得这般寒酸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呢,不成想咱们倒同病相怜了。” “这是我照着姐姐的字仿的。” 裴熠正开心,说这话的时候正盯着戚玦轻敲那黄铜云纹的指甲,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神色。 戚玦:“……” …… 晚饭后,戚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