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贵客,谁也担待不起啊。” 老鸨身后的两个仆从箭步上前,却被高檀一挡,顾淼的身影转到了屏风之后。 木榻之上,锦被之下,隆起个人形。 淡淡的香味伴随腐臭飘来。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朝前两步,抬手掀开了水红色的锦被。 腐臭混着冷香扑面而来。 榻上躺了个人,躺了个死人。 面目青白,四肢僵硬。 正是高橫。 “啊啊啊!”老鸨旋即追来,一见此状,立刻惊声尖叫,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道:“死人了,死人了,怎么办,要,要报官么……”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众人心知肚明,花州报官无门。 花州无官。 顾闯与高恭,一北一南,各据一方,花州夹在中间,倒成了个名义上的无管之地。 高橫死在了这里,十分棘手。 顾淼又看了一眼他的脸孔,确是高橫,但是他死了大概有一些时辰了。 她回头,只见高檀亦在看他。 他的眉头微蹙,点漆似的眼珠,目不转睛地望着高橫。 高氏兄弟,虽无多少情谊,但乍见高橫尸首,高檀的心绪复杂难定。 他定了定神,问道:“此地可能找到仵作?” 顾淼颔首,吩咐那几个青年去寻仵作来。 高橫死在了这里,死得不明不白,要弄清楚他究竟如何死得。 这样的死法不是意外,难道是仇杀。 又是因何人仇杀。 高橫有没有树敌,她不清楚,可她知道的事,阿爹树敌太多,同样,高恭也树敌太多。 虽是结盟,可彼此不信任对方。 高恭死了一个儿子,头一个便要怀疑到阿爹头上。 况且……原本,阿爹确实也动过杀掉高橫的念头。 不过,她眼下不怀疑真是阿爹杀了高橫,他若真想杀高橫,不必等到花州,在邺城便能杀了他。 是谁想杀高橫? 顾淼侧目,只见高檀目光幽暗,依旧注视着高橫的面目。 不会是高檀,他一直与自己在一处。 他暂时也没理由杀他。 她记得,上一世,高橫身体不好,死得很早。 无人杀他。 不,顾淼转念一想,万一,他彼时也是死于非命呢? 她被自己陡然产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顾淼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谁会想要加害高橫。 两刻钟之后,请来的仵作便到了。 其余人退到了房外,一个军士已快马朝突兰而去,先将高橫身死的消息,尽早禀报顾闯,该如何善后,还要听他定夺。 高橫死在了花州,居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高恭说不定也会趁机大做文章。 顾淼等在甲字四号房的屋外,见不远处的天华苑仆从和老鸨正交头接耳,她听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此事,对他们来说,更是烫手的山芋,就不晓得他们能脱得了关系么。 顾淼收回视线,扭头去看高檀的脸色。 他默然不语,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檀……”顾淼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