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谎确实撒得不太高明。 顾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正是。” “齐大人有何嘱托?”高檀半坐了起了身。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难见血色。顾淼仔细一看,见到了他鬓边的疤痕,看形状,大概就是她的箭擦出的伤痕。 当晚,她原来没有真的射中他。 “高公子……伤得很重?” 高檀抬眼看向顾淼,她不答反问,他脸上虽然疑惑,却也答道:“此毒难解,虽未伤及要害,可解毒亦需时日。” 顾淼面上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如此一来,一时半会,高檀是走不成了。 她再次拱手道:“时辰不早了,不打扰公子休息,我先告辞了。” 顾淼刚一转身,又听身后的高檀道:“顾公子,可否替我向齐大人带一句话?” 顾淼顿住脚步:“什么话?” “居夫人在邺城有处旧宅,在南衣巷。” * 高橫并非孤身来到邺城,顾闯早有预料,只是他没想到,高橫在邺城可用的人比他想象得多得多,皆是武人,还有马匹与兵器。 高恭真是送来了一个好儿子。 自高檀中毒后,他便派人一直盯着高橫,是以他身边的人偷偷出了大营,他便知道了。并且,他的人也找到了南衣巷的藏身处,居氏原就是湖阳以西的豪强,高橫来邺城,也带来了居氏的人马。 攻下凉危城后,邺城大营的人陆陆续续渡了湪河,若高橫真要发难,虽不见得会真出什么大事,但也是个难缠的麻烦。 顾闯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将他可能有的歹念,扼杀在萌芽处。 “杀了他?”听罢顾闯的打算,顾淼大吃一惊,“阿爹三思而后行,高橫是高恭的儿子,再不济,也是亲骨肉,阿爹岂能说杀就杀!” 他是个病秧子,他也没几年活头了。 鲁莽与冲动迟早害了阿爹。 顾淼生生压下了这后半句。 顾闯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一侧的齐良出声道:“将军何不先剪除羽翼,再看高氏可有后招,静待此一时。” 齐良说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顾闯的脸色,凉危城后,这几日来,顾闯身上的杀性又重了几分。 顾闯的脸上果然又露出了几分不耐:“老子早就受够了高家的虚伪,他以为送两个儿子来,就能息事宁人了。从前我们在观台城,死的人便可以一笔勾销了么?” 顾淼听得一怔,观台城,她险些都忘了。 在这脆弱的,短暂的联盟之前,顾闯和高恭在观台城打过一场,高恭是区区险胜,两方都死了不少人。 阿爹一直记着这个仇,此仇还未报。 齐良敛了神色:“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一旦南地平息,何患再无来日。” 欲报此仇,尚有来日。 顾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掀帘而去。 这里是中军大帐,他一走,顾淼也不便多留了。 她拱手道:“齐大人,我先告退了。” 齐良定定看了她一眼,忽道:“顾远,高橫不见得奸邪,而高檀也不见得软弱,与高氏联盟是权宜之计,你晓不晓得这个道理?” 顾淼心中蓦然升起几分不快,齐良说话总是这样弯弯绕绕,可他话中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