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眼中带着不屑,又有些嘲讽。言罢,抬起凤眸看着云卿姿,眼中又带了冰冷,她招手,让使女将人带了上来。 夏日的天气多变,云卿姿来棠梧院时,外头烈日炎炎,此刻却天色昏沉,大片大片的乌云将烈日遮住,风也卷起叶片肆意飞扬。树上的蝉好似也感受到了凉意,竟也安静下来。 风将窗子吹的直响,有使女将廊下的帘子放下,又转身将窗子关上。 屋内中央跪着的人,此刻正瑟瑟发抖,瞧着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见了云卿姿想说些什么,偏偏手被捆着,嘴上也堵着帕子,只能“唔唔唔”地呜咽着。 云卿姿只撇了一眼,心下一惊,侧眼看了侍歌,侍歌朝着她点头,她便心安起来。 薛小娘也看到了二人的眼神交流,轻咳一声后,对着云卿姿的似笑非笑道:“阿宓,这刁奴污蔑你同世子殿下赏花赏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好呢?” 她虽是笑着,眼中却毫无半点笑意,云卿姿不答,她便笑得更肆意,“将这个欺主的刁奴拖出去打死,叫院子里的人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欺主的下场!” 云卿姿瞧着她,像是伺机蛰伏的毒蛇,看着猎物上钩后,便要将这倒霉的猎物放干血吊起来,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 李婆子一听此话,连忙摇头,趴在地上朝着云卿姿爬去,眼泪鼻涕一同流下来,早没了平日耀武扬威的模样,倒是狼狈不堪。云卿姿冷眼看她,面上没有半分动容。薛小娘见状,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招手让婆子将李婆子拖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打板子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仿若敲在了云卿姿的心头。 外头狂风大作,树叶被吹的沙沙响,几响惊雷传来,天仿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闪了几道白光。 屋内逐渐昏暗,有使女进来点了灯,又奉了两盏热茶。 云卿姿手端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发白,外面一声一声的惊雷盖过了打板子的声音,云卿姿却魔怔的感觉到那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又想起方才李婆子的嘴被帕子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跪着时望向云卿姿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乞求云卿姿能让薛小娘放了她。 她摩挲着茶盏,几欲张口,都被侍歌悄悄按了下来。她救不了李婆子,若是她开口,李婆子只怕会死得更快。 “小娘,大郎君高中,这些天正是府里高兴的时候,若是此刻我们棠梧院打死了奴仆,传到主君耳中便又是解释不清的事;依奴婢看,便留这欺主罔上的刁奴一命,明日找牙婆发卖了便可。” 正当云卿姿准备开口之时,荼白借着添灯便又进来,对着薛小娘说了这番话。 薛小娘面无表情的看了荼白,眯了下眼睛,又挑眉看着云卿姿,问道:“阿宓以为如何?” 云卿姿知晓她定然要问,听到她问,装作有些迷茫的抬头,又随意点点头,“荼白说的有理,不过还是由小娘决定。” “那便发卖吧。” 云卿姿心中舒了一口气。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成了瓢泼大雨。 屋内的热茶添了好些次,雨还在下。薛小娘抿了口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烤鱼,好吃吗?” 云卿姿猛然抬头,心中慌张,眼中泛起了点点碎光,失手将茶盏打碎,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