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果果就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孩子,不管是对陈实,还是对其他人,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焉莱语气忽然强硬起来,像是警示管璐璐,也在警示自己,“这孩子现在在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她们这些大人行走于世尚且艰难,她的心得硬成什么样,才能为了一己私欲抛下一个小女孩,还是那个救过她命的人,在临死前托付给她的孩子。 “焉莱,陈实看着没那么不好讲话,或许他心一软就接受了呢?” “因为他心软,因为他善良,所以就得接受原本和他无关的一切吗?” 她怕的是他不接受吗?她怕的是因为她,他的一次次迁就与退让啊。 因为是不被喜欢的孩子,所以一生都不被妈妈所爱,现在又因为爱她,就得走进她残缺不全的生活,被拖进永无宁日的泥沼里,这对他公正吗?无辜的陈实凭什么要为她的曲折的人生,一而再再而三地买单? 再者说,难道横在她和陈实之间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小腰果吗? 远非如此。 明日再来个贪得无厌的焉海,来个倚老卖老的奶奶呢? 即使陈实能安然接受所有,她也不想背着愧悔度过余生。 “话虽如此,你就真割舍得下他?”管璐璐付之一叹,“两个实心眼子,可怎么是好哦,陈实也会痛心的吧。” 管璐璐的“痛心”一词,令焉莱失眠了一晚上。 陈实又不是铜皮铁骨百毒不侵,他自然也会愁闷,而且他这些年的愁闷,有很多都是她带来的吧?她辗转反侧,在幽暗里摸到手机给他发信息,编辑了几条删删减减,还是没有发出去。 好像该说都说完了,而且空洞且不合时宜的关怀,似显多余。 一整夜就睡了几个小时,焉莱如约去看叶如青的时候,晕晕乎乎地坐过五六站,迟了大半个小时,也有情可原了。 “现在买这些是不是太早了,都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叶如青扒拉着焉莱买的那些小衣服道,“不过小孩子的衣服,真的好萌哦。” “小孩的衣服没有明显的性别之分,而且我买的多是黄色白色的,男孩女孩都能穿,”焉莱给叶如青剥着酸桔子,叶如青照单全收,吃了一个又一个,焉莱不觉笑道,“别人都说酸儿辣女,你家这个可能是个男娃了。” “千万别,我很想要女儿呢,最好和小腰果一样漂亮的女儿,女儿将来是可以做闺蜜和朋友的人,男孩子和妈早晚分道扬镳,”叶如青嚼着酸汁说,“这个说法准吗?你怀小腰果的时候,能吃辣吗?” 焉莱含糊其辞:“我从小就能吃辣啊。” “焉莱,我有个朋友的表弟做导演的,刚从纽约电影学院进修回来……” 叶如青话锋一转,焉莱听出了熟谙的相亲开场白:“还是别了……” 她不是没谈过感情,叶如青从认识她一个月,就热衷给她介绍对象,和她志同道合同为编剧的同行,叶妈妈机关单位旱涝保收的小年轻,某位年轻有为的投资商……但不是谈不拢,就是谈不长,最长的一位是叶姐夫的徒弟,一位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工科生。 焉莱和对方处了一年,那人真是爱惨了她,为了她去看从没接触过的话剧音乐剧,为了她百般讨好小腰果,但她还是在对方求婚的那天提了分手,原因给的很笼统,还想多拼几年事业,对于对方说可以等她的话,她也直接力拒,说为了她耗费青春,太不值了。 叶如青存疑,不会是心里住着个白月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