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谢我存江州知府的位置还未坐热便摩拳擦掌,打着给这动荡不已的蛮荒之地立个下马威的名义,一连放了三把火。 这第一把,谢知府借了商贾十万两黄金;这第二把,谢知府抢了商贾家的少君;这第三把,谢知府干脆直接烧到了商贾府邸。 江州整座城凭坐在河干上,过路来人鱼龙混杂。本就容易惹是生非,再加上江州临海,航运发达,早些年便有几户商贾各凭各的本事发了家,据传其中富中之富晏伐檀其财力雄厚已在江湖富豪榜上压过了京城首富钱万三家,成了不折不扣的江湖第一有钱人。 这话一出,江州巴结他们家的百姓,早就超过了巴结官衙的了。 像这样城外险境重重,城里一家独大的情况愈发明了,就连大字不识一个的城南朱屠户家都敢跟买肉的官衙吵上几句。 “你们有什么厉害的?有本事管那些有钱人去啊。” 朱屠户扛起一条猪腿朝着官爷儿叫嚷,手里的亮刀使着劲儿抖,晃花了官衙们的眼。 “好肉都给晏老板留着了,告诉你们家知府,要好肉,没有!” 江州的动荡接连吓跑了几任知府,在谢我存踏下船板之前,偌大的城池已无人管治多年了。 “小姐,中庸之道乃包容万物,一切得失与否都不过过眼浮云,只要心怀天下,得失自有定数。” 谢府请来的老菩提捻着山羊胡,一手持着书卷为她讲述学习之道。 “小姐可知道,老朽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谢我存乖巧的摇头,果然瞧见那老菩提脸上挂起一副鄙薄的表情。他的表情管理得很好,转瞬即逝的教满屋子人都未察觉。除了我存,她的心思总是比别人细一点儿的。 “所谓有得必有失。请问小姐,若是春色正好,花开满园,不知小姐会先采摘哪一朵?” 他虽是询问的口气,但其实早已预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等她说出最好看的那一朵,他便将之前的道理融会贯通起来。 这天下,就没有他教不会的学生。 “最丑的那一朵。” 谢我存认真的想了想,随即开口道。 “这是为何?” 老菩提大惊失色,一口清茶含在嘴里还未咽下,此时差些喷了出来。 “因为它不配活在我的花园里。” …… 送走身心俱创的第十六位先生,谢府的主君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伸出温厚的手覆在谢我存的发顶。 “儿啊。学武不成也就算了,如今又叫你气走了一位先生…罢了,看来为父只能送你去做官了。” 看着我存不停眨巴的眼睛,谢主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连夜写了封密令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中。待送信的人马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幅地图。 谢我存身量还不够高,踮起脚尖才稍稍能看见主君手中图纸上被圈起来的一个小红点。 江州? 疏管多年的江州偏离北梁的版图,恰恰落在了靠海的蛮荒之地。这些年好像被朝廷遗忘了一样,除了偶尔的进贡之外,偌大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想起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也是为何江州多年都未得人任州府。 权倾朝野的御史大夫魏呈乾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收到密令时,他突然想起江州还有个号称江湖第一有钱人的晏伐檀,若是能教自己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