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聊几句。 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 女孩很少出门,樊多多只见过两次。 对方跟他年龄相仿,那时已经瘦骨嶙峋,嘴唇乌紫。 对于女儿的离开,夫妻俩应是多少有心理准备。 樊多多这几日观察着,夫妻俩虽然憔悴难过,也没有放弃正常生活。 犹豫着是不是该劝一句阿姨节哀,又觉得自己作为外人,口头怎么安抚都显苍白,反而勾起人家难过的心绪。 樊多多最终还是冲女人点了点头,就开门回房了。 女人拖地时看到樊多多脚底踩着什么东西,本要出声提醒,又被他手里抱着的电脑吸引了注意力。 她三两下收拾完门口,转头回家。 不到五十头发全白了的丈夫刚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我看见小叶的电脑在隔壁小樊手上。”女人道。 女儿的遗物烧的烧,捐的捐,手机他们夫妇俩留着当念想。 还有一台电脑,他们留着没用,就挂在二手网站转出了。 买家收货名叫钱多,难道是樊多多自己的化名? 电脑总归是亡者遗物,不认识的人就算了。 既然是到了邻居手里,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犹豫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对方,万一人家忌讳这个呢。 男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又安抚她: “你别多想了,一来咱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樊本人买的电脑,万一人家是借同事的呢? 再说人家买二手物件,肯定就是钱不多图便宜,好容易半价买个新电脑,你巴巴过去提醒,反而会让人不舒服。” 女人听了这话安下心来。 也是,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年轻人不信这个。 樊多多回到家后,飞速洗漱换衣服,然后抱着电脑钻被窝,在同学群里约着开黑。 这一把杀得昏天黑地,直到困意来袭,才意犹未尽退出游戏。 樊多多对新电脑不能更满意,三两下抠掉粉红贴纸。 又怕无意被同事发现自己贪小便宜,公费买二手电脑,就给电脑设了密码。 他不在谁也别想用。 他抱着电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深时,玄关鞋柜处一阵窸窸窣窣,鞋底的一截白色纸条无风自动。 如果樊多多看到,多半会认为是卫衣帽子里的那截纸幡没丢掉。 白纸条如同有生命一般,从他换下的鞋底钻出,贴着地缓慢往房间内游走。 突然,啪—— 一阵火光闪过,纸条瞬间化作黑雾消散。 与此同时,樊多多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在看到来电信息后,骂了一句无良资本家! 白天不让加班,半夜打电话! 他好气! 樊多多在划开接听键时,脸上绽放出一个狗腿微笑: “喂,老板您说。” 电话里司方煜的声音带着怨气: “你还活着?” 樊多多:“……”我不应该活着?! 司方煜:“嗯,活着就好,那挂了。” 樊多多:这一定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