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事情到这种程度,牵涉到昭阳宫,淮王便也不再同眼前人迂回纠缠,一字一句直白地盘问着她,滴水不漏,语气虽犹淡淡,但眼神里不怒自威的凌厉却静默地观察着如鸢神色里任何的变化。 而面对他一连串强势的质疑,如鸢自打今日身份暴露后,心里便早已有底,毕竟牵涉到他母妃,他不这样问才怪了,不过与她先前料想的也着实是一般。 自白日里与他分别后,她便想过他绝不会只等着夜里来问她,定然会先去查她的底细。查的到的先查,查不到的就问,同时定还会于心中考量,看她所答与他知晓的是否有出入。 是以眼下她要答的,根本不必再谨慎些什么,坦诚相告才是唯一的出路。 如此,她便也不恼他不论神色还是话语中的凌厉,只缓缓道:“殿下别急,殿下满腹疑问,听我一一说来便是。” ...... 好半晌,她径直同他说明了她本是个飘萍一样四处游历的江湖人,因今年春时行到一座山头因被山贼追杀,为一公子所救下,为偿其恩,自此典身为奴跟在了他身边。只是后来才知公子也算是生着一种世所罕见的怪病,不见天光,不能受烈日灼晒。 想他从未见过这世间白日里的模样,实在冷清,她入宫来,便是为寻一物能替他医治此病,说来倒也不复杂。 “于是我便找朋友托了关系顶了他人身份入宫,入宫时便化名为如霜。不过有一点殿下请千万要相信,我确实是恰巧被分配到了娴妃娘娘宫里,这点绝非我刻意设计。” 话至此,如鸢流光的眼里要多坦诚有多坦诚,而淮王眼里度着审视的目光,并未接话,如鸢惟恐他不信,便赶紧又道:“便如殿下昨夜所言,我知这宫中波云诡谲,风云变幻,谁人不是小心翼翼地活着。旁的便罢,但只盼殿下能信我一点,我入宫来当真只为寻一物治好我家公子的病,绝非故意被安排到娴妃娘娘身边对她有所企图。娘娘待我很好,她是个温婉宽和又大气的人,昭阳宫也跟别的宫不一样,是娘娘让我这样觉得的。” 此话非是她说来动听,比之后宫中各家性格迥异的主子跟繁杂沉冗的规矩,于如鸢而言,纵然她在这深宫中待的时间并不算多长,但她也能瞧出,昭阳宫的确有些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淮王凝眸,语调微疑又夹着几分好奇。 迎着他揣度不定的目光,她停顿一瞬后却道:“比起别的宫,昭阳宫叫人觉得暖一点。” “暖一点?” 淮王眼里分明微有几许惊诧,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如鸢便细细答他:“大抵是殿下不能常在后宫走动,后宫这么多妃嫔这么多宫殿,各家有各家的主子,嫔妃们性格各异,规矩也不同,有好说话的也有不好相与的,但我觉着,都不如昭阳宫。” 眼前人犹自静默地瞧着她,似在度量她话里的深意有几分真,几分假。而如鸢定定地看着他,深知自己的去与留皆在他的一念之间,毫不夸张地说,在这深宫里,眼前人甚至拿捏着她的生死,但她只能敛却紧张,从容和缓地又道:“在旁人看来,昭阳宫里加起来才几个人,冷冷清清,而旁的宫里总是乌泱乌泱地一大堆人,殊不知昭阳宫里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怒哀乐,亦知人情冷暖。” “就比方说跟我一同到昭阳宫的苏杏儿,虽温温柔柔时常想家,看着柔弱但做起事来却从不拖泥带水。还有采莲,我想殿下也知道她,她虽入宫入得早,却总归才十六,总爱说说笑笑像个小妹妹,也想着到了年纪能被放出宫去在元安城里寻一户好人家。子洄跟成玉虽是太监,可太监也是人,子洄总如兄长一般照顾成玉,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