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吗?我银子还够。” 温枕雪古怪地看他一眼,径直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道:“我也还够。” 寄英:“……” 差点忘了,这姑娘家中有矿。 温氏以盐矿发家,大乾朝建立之前,温氏就坐拥矿山无数,后来皇朝建立,据说当时的温氏家主与皇朝协议,将一半以上的矿产收入充进了国库,协议至今存延。 这是传闻,不知真假,但就算只剩一半,那些财富也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 温枕雪本不想算,但钱都拿出来了,算一算似乎也无所谓。 她走到近前,老道懒洋洋抬头,温枕雪这才发觉,老道竟不是“老”道,是个轮廓分明的中年男子,只是蓄着胡须,发丝微白,衣裳乱糟糟破烂烂的,脸往下一埋便分不清年纪。 他睁开眼,那双眼睛深邃静谧,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泛着微微的蓝,他打着呵欠,勉强坐起来,嘎声道:“姑娘算卦吗?” 温枕雪好奇道:“道长为什么收一百两一卦呢?” 老道瓮声瓮气道:“感觉今日的卦,要收一百两……” 温枕雪笑道:“原来是随便收的。” 既然是随便收的,那她便随便给吧。 她拿了一块碎银放在蓝布上,老道低头看了眼,哼哧哼哧笑起来,竟不与她争辩,直接将银子揣进怀里,“行,开张就行。” 只见他拿出一张纸,依次询问了温枕雪的生辰八字,温枕雪正等着,寄英忽然道:“要放焰火了。” 人群熙熙攘攘,潮水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酬神庙会最热闹的环节的除却花车游街,便是承恩寺焰火了,焰火共有三波,每一波开始前一刻钟,寺庙钟楼和鼓楼才会开放,只允许百余人上去,那是最好的观赏位置,挤不上就只能在山门看。 温枕雪倒不在意钟鼓楼,但她是冲着焰火来的,闻言立刻起身,准备找一个视线不受限的宽敞位置。 两人走后,老道将纸上的卦象看了又看,情不自禁地去抓自己已经斑白的头发。 “三场大火,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凶的卦象。 可凶象中,又有一条如利刃般惹眼的生路。 江蘅上山的时候,第一波焰火已经放完。 寺庙中升起灯火冉冉,四面廊下花灯无数,大雄宝殿前面,无数善男信女虔诚叩拜,江蘅兀自在山门口站了会儿,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只知道温枕雪应该是要来承恩寺,可究竟是何时来,抑或已经来过,这些都不清楚。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按眉心,心中暗叹:江蘅啊江蘅……你到底想干嘛? 师娘的话在他耳边萦绕:“雪娘最近不方便单独出门,她说巫阳花不受她控制,随时会吸纳灵炁,弄不好便是上次的麻烦局面,所以才让寄英去,你要是觉得不妥,就自己去陪着她……” 很简单的一句话,江蘅却一瞬间听出温枕雪埋下的伏笔。 她故意提醒巫阳花随时吸纳灵炁,就等同于说日后这样类似的异象,都能算在她头上。 江蘅日后的路,都被她扫平了。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用最简洁的方式,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利益既得者,却不是她自己,而是江蘅。 江蘅怀揣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从钱家一路过来,他想,至少应该跟她说声谢,或许,再说点其他的,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