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想。”司马瑜又道。 含辞心想,相爷这一辞官,阖府一年光银钱便少了三千六百贯的进项,开支还得好好盘算一番才行,别在她手里闹了亏空。 老夫人愣了会儿神,终是说道:“即使如此,我和你们父亲商量早些回光州老宅,在老宅过岁节吧。瑜儿你还有官命在身,你们这一房便留在京里吧。” 接着含辞便日日忙着筹办回光州的安置,备下的年礼和相爷老夫人的日常用度便足足装满五辆马车,另有司马蕙和大房的自不必说。 到启程那日,含辞拉着桓儿站在府门口,遥遥望着一大堆车马和随从浩浩荡荡沿着街巷口缓缓离去。 转身回府,只见偌大的相府,玉阶彤庭,冷冷清清。 岁节一日日近了,相府里开始张灯结彩。 司马瑜的年终考绩得了优,没料到却只升了俸禄未升品级。司马瑜淡淡向含辞说了,含辞也淡淡道句恭贺不敢再多言。这回是三年大考,若未升上去,按例下回擢升的机会便又是三年后了。 故此,冷冷清清的相府还隐隐压抑着过节的喜庆。 只有浮光轩除外。秦玉隐本是过惯风花雪月日子的,入了相府已是百般忍耐性子,好在司马瑜是日日回浮光轩,她过的也算可心。 既然收心嫁了如意郎君,她便想着如何在妇道上再精进些,盼着肚子早日争气。不枉她勤勉服侍,肚子也似乎有了起色,她借采买胭脂的机会偷偷瞧了郎中,心里有了数,只等着找个好时机把这喜事说与司马瑜。只是府里近来风气压抑,一时是相爷告老辞官,一时是二爷考绩未升品级,总是未找着一个喜上加喜的契机。 除夕这日,天变得极阴冷,才酉时天色就暗了。萧萧寒风中,夹杂着远处时而传来的炮仗声,红灯笼在庭下随风摇曳,倒是显出几分过节的喜意。 今年相府独剩下二房,司马瑜想着顾浅尘赶不及回乡,也是一个人在京,便邀他如同旧年一样,来相府过节。 含辞叫了小厮拿了手炉子到府门口去等顾公子,等顾浅尘到鹤鸣居外厅,却依旧是一袭月白袄子,英姿勃勃,小厮小跑跟在后头,拎着个手炉子怕主母责怪。 含辞见状也笑了,这样的翩翩公子若拿个手炉确是太不相称。 顾浅尘把桓儿抱起身来,桓儿已长了一些,含辞抱起身来觉得都占着自己半个身子长了,见顾浅尘抱着却只是小小一个人儿。顾浅尘抱着桓儿同他说话,额抵着额逗他,又捏捏他脚上的那双靛青底色虎头鞋合不合脚。 一时,司马瑜挽着秦玉隐走了进来,含辞不禁蹙眉,她不计较此二人亲昵,但当着顾浅尘和这么多下人,总该顾忌些。 司马瑜却不管不顾,满面喜色道:“浅尘弟,今夜团圆夜,我府上又逢喜事,我们可得好好喝几杯。”说完又转向秦玉隐道:“你还不将这喜讯报与夫人。” 秦玉隐便抽出司马瑜携着的手,重新又向含辞福了福道:“夫人,妾身已有了二爷的骨肉,特向夫人报喜。” 含辞会心一笑,她是发自内心欣喜,说出来可能没人信,整个汴京恐怕都不会有主母似含辞这般希望妾室承宠和开枝散叶。若是司马瑜有了自己真正的孩子,到时对含辞和桓儿有所厌弃甚至想除之而后快,都说不准能有伺机离开相府的契机。 这秦小娘子是功臣。含辞欣喜之下,又重重赏了秦玉隐,还免了她每日的定省。 团圆宴一桌人各怀心思,却都面带喜色,欢天喜地过了个好节。 宴毕,含辞交待管家拿赏钱把阖府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