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含辞端倪眼前跪着的芰荷,面孔白净,秀丽的眉眼透着伶俐,一身碧青的长襦裙被她穿得很合身,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芰荷年纪不大,胆量倒不小,她见含辞质问,并不惧怕,娓娓道来:“含辞小姐,我虽是二爷买进府的,但我只效忠顾浅尘顾公子,我家父兄受恩于顾公子,无以回报,我自请入相府为奴,只为报顾公子之恩。” 含辞不动声色道:“顾公子乃是二爷的异性兄弟,是桓儿的干爹。你这丫头夜里跑来说一通胡话,怕是睡糊涂了,还不快回去。” 芰荷接着自己的话道:“芰荷已将小姐生病和二爷纳妾的消息传了回去,顾公子不日就会来探望,小姐到时便知芰荷所言是真是假。” 含辞并不将芰荷的话放在心上,七夕夜奔一事,她对司马瑜的异心已昭然若揭,司马瑜不过是暂时有所顾忌不会动她,明里暗里的监守只怕是防不胜防,这个新来的丫头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翌日,顾浅尘给桓儿送来一只鹦哥,这鹦哥通身为深浅不一的蓝色羽毛,羽翼齐整,嘴厚颈粗,抓足有力,在笼内扑腾雀跃,十分灵动。 桓儿看的欢欣不已,他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只会说几个词,话不成句。含辞让他唤顾浅尘“干爹”,他便喊做“爹爹”,弄得两下尴尬。 桓儿乏了,奶娘抱他去小睡。顾浅尘便转到外厅喝一盏茶。 四下无人。霜月早悄悄避到外头。 “你消瘦了许多,可痊愈了?”顾浅尘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记挂。”含辞抚了抚脸颊,果然触到颧骨微微凸起,她竟是毫无察觉。 “为何突然病了,近来发生了什么?”顾浅尘难得见到伊人,不免关心则乱。 含辞心中念头只盘了一瞬,便决意不再瞒他,将七夕夜奔之事和盘托出。 顾浅尘听得怒不可遏,额上青筋暴起,“这一鞭我定会双倍奉还。” 随即又脉脉望向含辞,眼里的怒火未散去,却包含着缕缕柔情,这柔情随着眸光流转又化作黯然,他终是垂下眼眸,道:“你受苦了,是我无用。”语气里满是不舍与不甘。 含辞动容,忙宽慰道:“这原是我谋划不周,你不要责怪自己。” 顾浅尘神情仍是低落,“我不该让你涉险……”。 “可逃离相府原就是我的念想……”,含辞目光坚毅,“我不愿虚与委蛇过一生,也不愿以司马瑜夫人的名义托付他人,因而甘愿赴险。你可懂我?” 顾浅尘望着眼前这弱娇女子,心中竟如此果决,不禁更生敬意,他语气里满是怜爱,“答应我,先保护好自己。” 又急切问道:“你如今在府上可安全?” “暂无大碍,府里如今还需我操持掌家,秦小娘子过门后鹤鸣居更是清净,我其实十分感激她。” 顾浅尘心中百端交集,他所思慕之人,囿于他人内室,思之非礼,见之非礼,救之不得,他夜不能寐之时,时常在庭中舞剑消愁,此刻胸壑似有刀光剑影。 “我在朝堂斡旋于两派之中,如今变法派势头压过保守派,但官家亦未准许司马相爷告老之请,还请相爷和王副相同做年终考绩主考官,朝堂上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司马相爷虽固守成见,但他为官清正,我敬重于他。” “至于司马瑜,他在户部左右逢源,手上有几条极隐蔽的案子。今年他三年任期届满,考绩关乎升迁,他与闻相来往密切,恐有所谋。” 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