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南觅语气里的焦急,钟楣立刻立到一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还没等听到南觅的声音,见到钟楣人模狗样的背影,耿辞心里就已经咯噔一声了,他目光看过去,面上无波无澜,手中的书已经快要死无全尸了。 非常有眼力见的钟楣让开了,露出了他身后靠在床上的耿辞。 难得见他这幅尊容:一头乌发半披半束,在脑后随意扎了个发髻,身上穿的是广袖宽袍,慵懒的披在身上。 白色睡袍只漏出领口的暗纹。 长眉微扬,还带着病中的倦色,手里的书被捏出褶皱,也不知他为何要虐待这可怜的纸。 可能是因为病中,他的脸色不好,便显得眼睛尤为黑白分明,澄明干净,反而少了些平日里的锐利,多了些慵懒和楚楚可怜。 见耿辞这样,南觅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南修眉头一皱,开始心疼,刚才那点幸灾乐祸又消散不见了,恨不得自己待耿辞受过。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动作,南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她已经通神,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已经长大了。 耿辞叹了口气:“公主怎么来了?” 毕竟兄长和钟楣都在,南觅抹了一把眼泪:“听说你受伤了…我…” “臣没事,公主不用怕。” 为了证明耿辞说的很对,南修点头应到:“放心吧,父亲未使全力。” 南觅叹了口气,最后挨着南修坐下了,她一来,倒是钟楣不再胡说了,南修也没了心情继续嘲笑,彻底安静下来了。 钟楣本就不是个规矩的人,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他开口:“在下倒是觉得,殿下和耿大人的事,并非无法可解。” 南氏兄妹看过去。 耿辞知道他又没憋好屁,不知不觉已经想把他踢出去。 钟楣见小公主眼光迫切,于是郑重道:“生米煮成熟饭。” 耿辞心说,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南修:“…!”愣了好半天,圣殿下才忽然站起来:“钟楣!你找死!” 钟楣心说,竟不知圣殿下恋妹情结如此深重,然后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南修像是忽然开始小肚鸡肠了,也跟了出去,边跟着居然还边嚷:“给我站住,抓住你了,我撕烂你的嘴!” 堂堂圣殿下,没有半分庄重。 这下房内只剩下耿辞和南觅了,耿辞目光从门口处拉回南觅身上,与她短暂的对视后,他又错开目光,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他那个错开的眼神,还是他叹的那口气,南觅又委屈起来,眼泪簌簌落下。 耿辞听到她的啜泣声,这才又抬眼看过去,他一激动连忙打算下床,动作太大扯了伤,疼得他嘶了一声。 南觅连忙走过去扶住他,没让他下床,小声嗫嚅问:“耿辞…你,被爹爹说服了么?你…不喜欢我了么?” 没想到小公主心思弯弯绕绕,竟然是这样想的。 耿辞心里一紧,把她扯进怀里:“没有,臣,永远喜欢公主。” “那你为何不让我出宫?” “…”耿辞叹了口气,轻轻拍她的背:“如今朝堂对臣颇有猜测,赤幡殿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公主来这,会让别人对公主颇有微词的。” “可是…你明明知道…”南觅哭的愈发凶了,抽抽搭搭道:“知道…我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