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提议。
后宫他日后有的是机会进,不可能让棠棠除夕夜一个人在外面坐上一整个下午。
幸好跟来了,不然他还不知道内务府的人竟是这样办事。
宿怀璟甚至开始纳闷,这究竟是总管太监的自作主张,还是仁寿帝的不着声色。
——为了彰显他帝王的无上权柄。
普天之下,便是王孙公子,一应吃穿用度都得仰仗他的鼻息。
宿怀璟觉得烦躁,手指抚向腰牌,不受控制地摩挲了几下。
容棠似乎被他刚刚的语气吓到了,半天没说话,宿怀璟默默顺了口气,替他又倒了一杯差不多全都冷掉的茶水,心情差点又变坏,但还是温声认错:“我不该凶你。”
容棠一懵:“?”
宿怀璟:“大夫说你吃饭用药都得谨遵医嘱,不能撑着更不能饿着,否则脏器受损,难以调理,我才有些紧张,不是要凶你,对不起。”
容棠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眨眨眼睛,过了片刻才问:“林大夫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他这些话都没跟我说过。”
宿怀璟道:“病人忌忧思过重,告诉你平白惹你烦心反倒不好,反正我日日在你身边,多盯着些就好。”
容棠狐疑地望了他两眼,直觉觉得他这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想了一下也想不出来,索性放弃,捞过茶杯低头抿,然后甫一入口又皱眉放了回去。
又凉又难喝。
他做了什么孽才要来这皇宫赴宴,跟怀璟一起回永安巷吃厨娘炖的大猪肘子不好吗!?
好气哦。
容棠重重地叹了口气,宿怀璟心疼得厉害,殿外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宫人正在换灯,宿怀璟牵过他的手轻声问:“我去帮你找吃的好不好?”
容棠也轻轻地拒绝:“不好。”
“为什么?”宿怀璟脸色有点垮。
容棠:“外面路又复杂人又多,你出去走了没两步说不定就被人抓起来了。”
宿怀璟微怔,差点被他这幅特别认真的表情逗笑,回道:“我认识路。”他说:“棠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前朝的七皇子,自幼生长在这座宫闱,哪怕阔别数年,也断没有一点路都记不清的道理。
可容棠坚持:“不好,别出去,一会就开席了,我没那么饿。”
说没那么饿,然后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
宿怀璟想杀人的心估计都有了,俊俏的脸上表情黑乎乎的,容棠心虚,却依旧坚持:“别出去,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害怕。”
害怕两个字一出来,宿怀璟神情定格了一瞬,紧接着又被一种无奈纵容又无力的情绪取代。
棠棠才不是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间偏殿里,他是害怕自己出去会遇见什么不可知的危险。
这是经年未归的故土,却也是皇权掌控的最深处。
他至今都不知道宿怀璟是怎么做到的将自己皮相与骨相完全改变,以至于站在金銮殿上,仁寿帝仍旧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亲侄子,但容棠还是会害怕这座宫闱深处,会有当年的旧人,凭借一点点转瞬即逝的蛛丝马迹,认出他是曾经的主子。
就像柯鸿雪认定沐景序是先二皇子一样。
这个冒险的后果太严重,容棠一点也不想放他一个人去赌。
他直勾勾地看着宿怀璟,半晌,后者认输,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开始逡巡屋子里还有谁碟子里有干净的糕点,打算替容棠讨要几块回来。
再重的洁癖跟矜贵,与填饱容棠的肚子比起来,全都无所谓。
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门外小跑进来一位提着食盒的小太监,弓着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看到这一处角落,便快步疾走了过来:“问世子爷安,爷等急了吧,五殿下担心您饿坏了身体,特意让奴才给您送了些吃食过来垫垫肚子。”
容棠愣了一下:“谁?”
“五皇子殿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