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刺鼻的死囚牢中,刘鲲身带重枷,足缠铁锁,独自依靠在阴暗的角落里闭目沉思。 “咯噔,哗啦,吱呀呀。” 随着一阵嘈杂声响,有人挑着灯笼打开牢门。 “刘司马,想不到你我再次相见居然会在这死牢之中。”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嗓音,刘鲲疑惑地睁开双眼,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道消瘦身影映入眼帘。 “原来是黄长史,不知长史大人深夜到此有何见教?” “哈哈哈,衡臣老弟说笑了,毕竟你我也是旧识,虽然算不上朋友,却也不是死敌,充其量也就是各为其主而已,今日老弟沦落至此,愚兄岂能视而不见呐!” 黄安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将灯笼放在牢门旁,然后紧挨着刘鲲席地而坐。 “来人,酒来。” 随着黄安一声招呼,有狱卒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肉恭敬的摆放到两人面前。 “大人慢用,小的告退。” “等等。” 黄安从腰间摸出一锭黄金硬塞到那名狱卒手里。 “今夜之事绝不可为他人所知,明白吗?” 那名狱卒紧张的攥紧双手,低低回应道:“大人放心,小的告退。” 等那名狱卒脚步声越来越远,黄安操起酒壶给两人各自斟满。 “衡臣老弟,请。” 刘鲲淡淡看了一眼黄安,微微摇了摇头。 “衡臣老弟,对于你的为人,愚兄深感钦佩,当今之世能够为了忠义二字慨然赴死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忠义无双这四个字老弟当之无愧!” “长史谬赞,大义所在,生死何惜。” “哈哈哈,说得好,请。” 眼见黄安再次举杯,刘鲲缓缓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长史自便。” “哈哈哈,好好好。” 黄安干笑数声,再一次将酒杯轻轻放下。 “衡臣老弟,城牧孙诚已经在全城张贴榜文,明日午时将你处以极刑,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愚兄明言,只要愚兄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多谢长史好意,刘鲲唯求速死,仅此而已。” 黄安见刘鲲的态度始终如一,只好讪讪的干笑几声,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后转身离去。 刘鲲望着黄安渐渐融入黑暗的背影,实在想不通此人深夜探视到底有何企图。 刘鲲不知道,在他被押入死牢的时候,皇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泰景十六年五月十八日未时三刻,大陈朝皇帝赵普方突然驾崩于福宁宫内。 “千岁,千岁,出大事了。” 随着一阵惊慌失措的悲呼,内常侍陈琳连滚带爬的冲进荣亲王府。 “怎么回事?陈公公何以如此慌张?” 陈琳听到赵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声悲呼道:“千岁,陛下驭龙殡天了。” “什么?” 正在品茗的赵吉惊得手腕一抖,滚烫的茶水洒满大襟,他却毫无所觉。 “梅祖。” “喏。” “马上差人传下话去,令薛胜率领监门卫封锁宫城,没有孤王的印信任何人不得出入。” “令千牛卫韩林,羽林卫陈腾,率本部兵马警戒皇城,以防不测。” “通知裴老,差心腹之人联络诸卫将军,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孤王日后必有封赏。” “喏。” “召集文武百官随孤王上殿。” “喏。” 时间不大,文武聚齐,众人簇拥着荣亲王赵吉浩浩荡荡前往德阳殿。 “荣亲王到。” 随着内常侍陈琳一声高呼,赵吉等人迈步入殿。 “王兄,您怎么才来呀!父皇,父皇他驭龙殡天了!” 眼见太子赵淳泪眼婆娑,悲痛欲绝,赵吉淡淡回应道:“孤王接到消息后便立即赶来,可没想到却还是迟了你一步,难道你能未卜先知吗?” 听到赵吉话里有话,倨傲无礼,中书令郑建文上前一步,正色说道:“荣亲王,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你便对储君如此放肆,你想干什么?” 不等赵吉开口,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 “郑大人,何必如此猴急,即便你想拥立新君也要看清对象才行,陛下在世时便有废储之心,此事朝廷上下人尽皆知,如今陛下西去,由何人继承大统还有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