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少年木箱里的止血散瘀的膏药一起敷在了他的伤口处,又扯下自己的袖口,用芦苇的根茎替少年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少年仍是有些有气无力地靠在枫树旁,宁敞将叶片卷成勺状,在江边打了一些水,回头却看到了惊人一幕。 少年顷刻间已经恢复了血色,没有破衣袖包裹的伤口处焕然一新,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受过伤一样。 看到宁敞惊诧的眼神,少年慌乱地将拿着衣袖的手背在身后,有些忐忑地开口:“谢谢姑娘的尽心医治,在下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姑娘想要什么酬谢。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唐都繁盛,西域异族与内陆往来频繁,不乏有奇人异事,或是玄巧之术。 宁敞微微讶异过后还是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我叫宁敞,原是都城宁府织造商之女,受到安史之乱牵连,被朝廷缉捕,如今已经没有去处了,可以说是自身难保。 会帮你,只是于心不忍,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至于答谢,就不必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不知怎么称呼?” 听到宁敞如此直率地将自己的身世相告,少年心下佩服,听到宁敞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亦有些感慨。 少年主动伸出手与宁敞握手:“不是在下不愿据实以告,实在是因为我先前遇到敌人追杀,丧失了部分记忆,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留下一些重要的记忆片段。我身上的这个木箱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宁敞更同情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了,与自己相比,这个少年更为可怜,连自己的过去都大部分遗忘了。 一个人的生命,不就是一段段的经历和记忆错综形成的吗?没有记忆,也就没有过往和生活的痕迹,该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更深露重,深秋的风凉,少年又刚刚经历生死,再多么身怀绝技也经不住这样的摧残。 宁敞告诉少年自己避难这几日都暂住在不远处的桥洞下面,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前去避寒。 少年跟随宁敞来到了桥洞下面,虽然头顶有一方遮蔽的砖石,可还是难以抵挡从其他各方向袭来的寒意。 宁敞主动去找来一些石块,欲摩擦取火。少年从木箱中取出火折点燃。桥洞里总算有了一点暖意。 少年去外面随意采摘了一些野果,又从木箱中取出一些炊饼,递给宁敞。 “你的木箱简直和百宝箱一样,怎么什么都能从里面变出来似的,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个街头卖艺的杂耍艺人吧。”宁敞接过食物开玩笑地说。 少年咬了一口果子,又咬了几口炊饼,眸色暗下来:“街头艺人是不会被人追杀的。” 宁敞仔细一想,确实如此,那这个少年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经历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坎坷,但冒然询问也不太合适。 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一时间鸦雀无声。 宁敞觉得气氛有些凝固的尴尬,率先打破了寂静:“这个嘛,每个人有不同的难处,我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 少年异常理智,权衡了一会儿开口说:“你救了我,我本就该报答你。对救命恩人不该有所隐瞒。你据实以告了你的身世,不怕我向官府举报抓你,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通过刚才的观察,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我愿意告诉你我的事。” 宁敞托着下巴,心下感叹这个少年观人于微的本事,明明他们才刚刚相识没多久,顶多算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报团取暖,可是他已经头头是道地分析出她这个人,还作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宁敞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同伴,否则这逃亡之途必定难行。 这个少年的眼神清亮,没有世俗的沾染,很纯真和善良。 在自己没办法取得火源时他会分享自己木箱里的火折,还主动去摘果子,把自己果腹的炊饼也分了一半给自己。 他说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她愿意相信。他并不像是会拿失忆开玩笑的人。 自己只是举手之劳,为他研磨了草药,他便时刻不忘报答救命之恩,这样一个把感恩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