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开,万鬼齐哭。
他能感受得到,无尽的黑暗正在向鬼门聚拢……
烈焰重新燃起的那一瞬间,站在鬼门跟前的人却是一动未动。阴气掀起的风将人额间的短发吹起,光亮拢在对方的脸上时,衬的那人凛寒清贵。
手握权杖的大祭司迈步走上前来,将脚步停在白司祈的身侧,“看来你不是很走运。”
大祭司望向眼前冲天而起的火焰,朝着身侧的人看了一眼,在视线从对方那飘飞的红色发带上扫过之时,他笑了一声,“哦我倒是忘了,你这个奴眼睛看不见,但是你应该感受到了这鬼门之上群鬼齐出……”
低语在耳边响起的那一瞬间,白司祈垂首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的算计?”
大祭司握着权杖视线从前方烈焰之地移开,转头看向了身后那些主播,“你要怪就怪刚刚那些主播死的太少,一滴血竟然就能让这门再度苏醒。”
大祭司: “这鬼门呐,一旦被打开总是需要吃饱的,这神主仁慈,看不了那些主播死,那么现在死的人就只能是你了。”
在大祭司直起腰身之时,白司祈却是转过头在他耳边低语,“神主是不会留一个不忠之人在身边的。”白司祈: “而且,我不认为我会死。”
事到如今,这人竟然还在嘴硬。
大祭司嗤笑了一声。
白司祈就在对方的视线中直起腰身,迈步朝着那烈焰灼烧的鬼门而去。
“我记得之前我在网上看到过,说什么人不可渡业火,灵魂会被业火焚烧殆尽。”“卧槽不是吧,那他就这么走过去了?”
“自己找死,谁也拉不住,这年头直播间里发生的这种事情还少吗?”“没意思,真是晦气。”
“苏哥!”
渡川冲着人喊了一声,却被立在一旁的褚卫一把拉住。
褚卫: “别急,你应该知道他绝不是做事莽撞之人。”
褚卫:“更何况……”
褚卫声音一顿,偏头再次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红衣人。
祁慕白摩挲着手里的白瓷盏,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敲了几下。
这清脆的声音被压在头顶的惊雷中,让人听的没有那么真切,但却是隐约之中能够听出了个响,就像是此时他坐在广场一侧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却也是能感受到鬼门烈焰升起时涌动而出的灼热。
那此时站在铜门前的人所感受到的应是比这强劲数倍的热浪云海,一寸一寸的灼烫肌骨,让人仿佛置身火海,无法摆脱分室。
这个滋味,祁慕白尝过。
在离镜雪狱的时候,他曾试着消除掉脖子上的梵文印记,可取而代之却是自印记而起的烈火炙烤,那火非真火,而是由内自外的业火腐蚀,灼烫入灵魂,让人痛不欲生。
祁慕白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按在了脖颈处的梵文印记所在的位置。
此时那印记隐退了下去,轻薄的红衫之下什么痕迹都没有,但祁慕白的手指指腹却是因用力而泛白,玉色的肌肤之上也因他的动作而在上面落下了一个极为浅淡的指痕。
祁慕白微垂着头,那双拢在暗处的一双眸子之中颤动。
半晌,他大袖轻挥,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金铃声动。
祁慕白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就站在鬼门之前,一身红衣艳丽清绝,映在那橘色的火光之中像是一株开在地狱之中的曼珠沙华。
大祭司: “神主?”
大祭司朝着不远处的已经走了进去的人看了一眼,拢在笑鬼面具之下的双眸之中染了一丝笑意。
那人已经进去,这个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大祭司将目光抽回,垂首冲着人再次出声, “神主,看来这奴对您并非真心……”
祁慕白没有说话,而是在对方的声音之中向前走了几步。
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脚踝上的金铃动,明亮的火光就映在了他那张艳丽的脸上。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视线却是越过那耀眼的火光看向那个冲着鬼门而去的人身上。
火光耀眼,那身影却是朦胧的。
此时祁慕白离那鬼门之上的业火越来越近,皮肤之上被灼烧的熟悉感觉渐渐的变得强烈。
伴随着眼睛因火光而起的刺痛,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祁慕白直到眼前的光亮暗了下来,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