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亮,小心伤眼。”随着一声温桑低语,祁慕白的眼前挡了一双手,那手掌白皙干净,是记忆中骨节修长的模样。
刺目的光被拢在外,祁慕白坐在暗光里长睫轻颤,半晌,他将面前的手掌拉开,“你还没睡?”屋内的柴火‘劈里啪啦’的烧着,屋子里很静,昏暗的光影笼置在两个人身上,祁慕白先看见的是地上两个交叠着的影子。
对方离他很近,就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位置上,以至于他只是稍稍抬眸,就看见了那人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笔直修长的腿。
白司祈: “等你。”
祁慕白: “。”
等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
一句话两个字,从头顶传到耳畔时声音像山间清透的风,却又带着几分柔和暖意。惹得祁慕白忍不住将视线慢慢的移了上来。而后他就看见了对方劲瘦窄薄的腰身,领口微散的黑色衬衣以及那张脸。
对方背光而站,那张拢在暗光之中的脸不能说丑,只能说是普通。祁慕白本就不怎么能记得住脸,而面前这张脸除非在他眼前连续晃上个十天半个月否则他绝对不会记住对方到底是谁。
但这张脸……
祁慕白多看了两眼,随后突然撑着手臂起身。
雪色的衣袍从榻子上垂落如烟云,两个人本就离得近,此时更是随着祁慕白的动作,两个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别动。”
祁慕白微微倾身,目光落在了对方眼底的一颗猩红小痔上。
这颗痣。
如雪中落梅,猩红刺目。
祁慕白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若让他想,那记忆却像是突然空掉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
祁慕白最烦麻烦,像这种劳心伤神的事情,他也懒得想。
他索性将思绪抽回,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皮子,“这回是真的?”
明明对方落在脸颊上的手极凉,但当那指腹贴在脸颊上时,却滚烫的仿佛是灼烫了肌骨。白司祈将祁慕白的手指一把握住,冲着人回答出声,“苏慕的确就长这样。”
就长这样?
祁慕白口中咀嚼着这个话,目光落在了对方脸皮上子上微微泛起的鲜红指头印子。
对方身上没有灵力,又不是NPC。
假皮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所以看来这一次是真的。
祁慕白上上下下又将人打量了一番,随后一脸嫌弃的将手从对方的手掌里抽了回来。
白司祈: “你这是什么—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祁慕白动了动唇。
一个丑字被他压在喉间半天没说出口。
但不用说,白司祈也知道祁慕白现如今到底在想什么。
他抱着手臂转身看向了那个从身前走过的人,“也是,上一次我明明挑了一张最好看的皮,你都说丑,这张脸你肯定看不上。不过……”
在苏慕的声音里,祁慕白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他就撇见了那颗快要滚到火里的蛋。祁慕白弯腰将那颗蛋从地上给捞起来,紧接着他就听见苏慕追问出声。
白司祈: “我倒是比较好奇,这世上到底有能入的了你的法眼的人吗?”祁慕白抱着蛋起身, “有。”
白司祈: “谁?”
祁慕白扬眉,拂袖拍了拍蛋上面的土,“我那个人间绝色的小徒弟。”白司祈: “。”
柴火灼烧突然劈里啪啦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屋子里突然就是一静。难得从祁慕白的口中听到夸奖,白司祈低着头摸了摸鼻子,“真的?”
祁慕白以为对方不信,他将手里的蛋擦干净了,而后将那颗蛋举起来瞧了瞧,冲着人解释出声,“我那个徒弟吧,观赏性极强。”
简而言之就是打架不行,胆子还小。
典型的就是一个……花瓶。
白司祈: “。”
祁慕白朝着人看了一眼,“不过你也别灰心,至少你脑子比他好使。”白司祈:“……………………”
身侧这回彻底没了声音,祁慕白就将视线落在了面前这颗蛋上。
果然他在手里这颗蛋上看见了属于他的灵力印记,在滋养了这么两天之后,灵力契约已经稳固,以至于那颗星辰的印记就像是这颗蛋从蛇胎中带出来一般,但是……这蛋怎么还没破壳?
祁慕白曲指在壳上面敲了敲,手里的蛋像是从睡醒了似的,在他的手里动了动。
第一次见到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