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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扭头的刹那,男人起身,微凉的夜风浮动起窗外的枝桠,连同窗帘一起吹得哗哗作响。
男人走到窗台前,系上了轻轻晃动的窗帘。
原来是在看窗帘。
小鬼坐在书桌上,晃着腿,双手撑在桌面,稍稍向后仰,歪着脑袋望着男人回到书桌前。
他陪着阎鹤看完那些琐碎的文件。
等到阎鹤起身时,小鬼同往常一样飘起来,熟练地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舒服地挂在男人背后。
又因为今晚的男人身上格外好闻的气息,小鬼没忍住,偏着头蹭了蹭男人的颈脖偷偷吸了几口。
男人却忽然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停在原地。
慕白探着脑袋,将下巴垫在男人的肩膀,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他。
停在原地的阎鹤喉咙动了动,没了佛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小鬼趴在他的身后。
鬼魂本没有重量,更没有实体,但阴气却能凝成鬼魂的身形。
活人身上没有阴气,因此不能与鬼魂接触,鬼魂只能同鬼魂接触。
从前佛珠能够隔绝大部分邪祟与阴气。
因此哪怕阎鹤是极阴体质,对阴气极为敏锐,有佛珠在身,也能大大减少阴气对其的影响,
但如今佛珠不在身边,阎鹤对阴气的感知越发清晰。
从前小鬼趴在他身后,他只能感受到一团模糊阴凉的气息靠近。
倘若小鬼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那团阴凉的气息便会离得近一些,颈脖处一片冰凉。
若是小鬼昂着脑袋并不靠着他,那团阴凉的气息便会离得远一些,颈脖处也感受不到冰凉。
但如今,阎鹤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由阴气凝聚成的小鬼具体身形。
身后的小鬼不再是一团模糊的阴气,而是身形清瘦的少年。
纤薄的身躯与他贴得很紧,并且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鬼的双腿是夹在他腰上。
阎鹤分明记得小鬼从前挂在他身上,只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双腿还没有夹着他的腰。
小鬼什么时候学会挂在他身上时偷偷用腿夹着他的腰这种姿势?
阎鹤摁了摁眉心,尽力让自己忽略腰间的感受,好一会才抬腿走向浴室。
果不其然,洗澡的时候小鬼是不会挂在身上的,一进浴室,小鬼便跳了下来。
阎鹤以为洗完澡躺在床上便好了。
毕竟在床上,小鬼不会挂在他身上,只会在床上乖乖等着他入睡。
所以哪怕没了佛珠,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能滚下床的小鬼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阎鹤很放心。
直到半夜,沉睡的阎鹤呼吸稍稍起伏不平,他眉宇间轻蹙,仿佛是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不得动弹。
他很快从昏沉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他的意识很清醒,能听到声音,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不能动弹,不睁开眼,也没有办法说话。
阎鹤立马就意识到他正在经历鬼压床。
午夜时分阴气本来就浓重,加上没了佛珠在身边,他不得不经历鬼压床这一遭。
但旁人经历的鬼压床不过是浑身无力,不得动弹,而阎鹤因为极阴体质,不仅浑身不得动弹,还很能清晰地感觉身旁的小鬼在逐渐靠近他。
午夜时分的阴气浓重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阎鹤闭着眼睛,清晰地感觉到身形纤薄的少年压着他,小半张脸埋在他颈脖间,跟小猫一样蹭了又蹭。
少年今晚几乎是格外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同他贴得很紧。
浓重的阴气让少年的发丝触感格外清晰,毛茸茸地蹭在他下巴上,让人发起痒来。
阎鹤这才想起来,今晚他摘了佛珠,小鬼对他身上的极阴体质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恶鬼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