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武捷威搬到了厂里的宿舍了,开始了他的单身生活。 宿舍里的另外一个单身叫丛树威,比武捷威早进厂两年,也是个电工,和杨辽同在一个班组。 丛树威不太爱讲话,即便武捷伟主动跟他讲话,他也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好像心里有永远解不开的心思似的,以至于武捷威也就不乐意上赶着跟他说话了。 丛树伟的父母都在济南银行工作,老家都是威海的,丛树伟是个回乡知青,后来招工到了玻璃制品厂工作。 他还有个特点,就是晚上经常不在宿舍住,偶尔也会叫来几个狐朋狗友在宿舍喝酒侃大山,弄的武捷威很烦气,碍于都是一个车间同事的面上,武捷威也就忍一天算一天了。 丛树伟经常休事假不上班,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扣掉了一多半,可他不在乎,依然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这伙计是个烟鬼,抽的烟也是当时挺贵的那种,“大前门”和“宏图”牌子的。 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究竟干啥,从不缺钱花,人也挺大方,大概觉得他时常带酒肉朋友来宿舍喝酒,影响了武捷威的休息,武捷威又不说什么,给了他足够的面子,所以哪次回宿舍,都要给武捷威带点什么,他知道武捷威不抽烟不喝酒,就给武捷威带些吃的,如果武捷威不在宿舍,他就把吃的放在武捷威的床上,武捷威回来一看,便有了些许的感动,觉得丛树伟懂的人情世故。 一个月下来,丛树伟统共能在宿舍住十晚上。 有一天傍晚回来的时候,武捷威正在拉手风琴,见丛树伟回来了,就收起琴放进了琴箱里,丛树伟见状说:“怎么不拉了?没事,继续,我不反感音乐。” “哎,别总是给我往床上放吃的了,受之有愧啊……”武捷威说。 “这算个啥事,我又吃不了,全当你帮我个忙呗。”丛树伟说。 武捷威想问丛树威见天价不上班都在外面忙些啥玩意儿?想了想又忍着没问,问了反到觉得触犯了人家的隐私。 丛树伟进来的时候拎了一个旅行包放在了床上,鼓鼓囊囊的。 “哎,把门关上。”丛树伟说。 武捷威的床铺挨着门,也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这时候,丛树伟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了几部袖珍录放机放在了床上,欣赏了一会儿说:“老武,录放机,小日本的,见过吗?” 武捷威觉得挺新鲜,走到录放机前,仔细打量着做工精巧的录放机说:“听说过,但没见过……” “我给你放磁带听听。”丛树伟有些得意,拿起一部摆弄了一阵子后,于是一个柔和的娇滴滴的声音便唱了起来。 “邓丽君唱的……叫《美酒加咖啡》……”武捷威脱口而出。 “好听吧?” “好听……” “好听这部就送给你了。”丛树伟指了指正在旋转的录放机说。 “送给我?……不行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武捷威赶忙说。 “对你来说是贵了点,对我就无所谓了……我哪次在宿舍招呼人喝酒后,都是你帮着拾掇拖地啥的,我深受感动……再说了,这玩意对你拉琴也有帮助,想听听自己拉的怎么样,录一段,反复听几遍都行。”丛树伟说。 武捷威犹豫着要还是不要时,丛树伟说:“我也给杨辽了一部,她二话没说就要了,你可好,思前想后的,没有必要,又不是炸弹。” 到底没拒绝的了诱惑,武捷威还是要了,问:“是不是走私弄来的?” 丛树伟又从旅行包最底下拿出来了一块电子手表,递给武捷威,笑了笑说:“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了哈……拿着,挺好玩的,比报时大楼的钟点都准。” 武捷威接过电子手表,还是忍不住地问:“你老是休事假不上班,是不是在外面净捣鼓这玩意儿?” “不光捣鼓这玩意儿,我还开了两家录像厅,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累死我了,那有心思上班啊,再说了,上班挣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够我抽烟哈酒的钱。”丛树伟说。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公家不管这事?”武捷威问。 “我看早晚要管,关键是还没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