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看着有要下雨的征兆。
楼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纷纷抬着头紧张的往上面看。
少年跌跌撞撞的从护栏上翻下来,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个手机。
那头的沈知意还在不断的说话,声音很奇怪,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宋时樾,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不到病房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沈知意……”他捧着手机,喃喃道。
“宋时樾……”听见他回答自己,沈知意立马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
宋时樾顿了顿,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狂风从他脸上席卷而过,他迷茫的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回答她。
“我……我刚刚上了个厕所。”
沈知意道,“我在医院楼下面,你来接我好不好?”
少年握紧手里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
“好。”
直到听见他肯定的答复,沈知意才挂断电话,她劫后余生般的蹲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周围聚集的人群慢慢散开去,她甚至还能听见几句不入流的抱怨。
“切!坐都坐上去了,等了半天结果没跳,真没意思。”
等到人群全部散开后,她毫无形象的摊坐在地上。
她抬头望着面前的医院大楼,不过26层的高度却叫她浑身发凉。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儿将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头顶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风吹散了,太阳躲在乌云后面露出一个红彤彤的圆形,像极了一个被摊得圆乎乎的玉米饼子。
沈知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扭头发现少年就站在她身后。
他身上狼狈极了。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胸前、裤子上都是血迹,手背上漏血的针孔已经结痂了,污渍黏糊糊的粘在他手上。
在他身后,站着诚惶诚恐的宋凛。
沈知意仿佛没看见这个人一般,只是朝她不远处的少年伸出手。
她说:
“宋时樾,我带你回家。”
她像是没看见他满身的血迹一般,什么也没问,只是朝他伸出左手,温柔而又坚定的握住他另一只手。
“我们回家。”
*
他们回去的时候,柳梅和沈玉山都没在家。
沈知意把少年按在沙发上坐下,去卫生间门接了盆热水,仔仔细细的把他手上凝固的血迹洗干净。
洗完后,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胶布撕开一点,把少年的针眼粘住。然后去他之前临时住的杂货间门挑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扔给他。
“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少年乖得像个提线木偶,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闻言真的就乖乖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沈知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十六岁活得像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妈子一样,简直为他操碎了心。
她把水端去卫生间门倒掉,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柳梅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柳梅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骂她,“沈知意,我看你是活腻了!手上的伤还没好就敢往外面跑,人家亲爸亲妈在,你去凑个什么热闹?嫌自己伤得还不够重吗?”
“妈……”
沈知意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往下面看。
小区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低调的迈巴赫,一个男人颓废的蹲在迈巴赫旁边,用近乎狼狈的姿态抽完了一整根烟。
他把烟头摁熄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抬头望了眼小区,才站起身坐进车子,开车离开。
她把刚刚在医院楼下看到的那一幕简单的跟柳梅说了一下。
听完后,柳梅吓得声音都开始哆嗦起来。
“真的假的?这……这怎么会……”
她深深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