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以为傅斯瑰在担心嫌疑人翻案,笑出一口白牙:“不用担心,证据链已经完整了,这小子即使再犯病也没用,已经是个铁案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她笑着摇头解释了一句,却只说了一半。
许戈没有在意,看着手下的队员们个个喜笑颜开,他的兴致也很高:“这下总能过个好年了吧!希望潜在的犯罪分子都警醒点,别在年前犯案了!”
傅斯瑰被他逗笑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庆功宴?”
“啊?”许戈一愣,掰着手指算道,“这几天肯定不行,案子要收尾,秦局还跟我透露,省里要来人表彰……下周吧!”
“这次还是大排档么?”
许戈摇头:“又是庆功又是年关,这次肯定要挑一个好点的地方。”
“定下来了记得叫我。”
“好。”许戈一口答应,紧接着瞪圆了眼睛,遥想当年傅斯瑰刚来的时候,他三催四请人家都不肯参加什么庆功宴,现在……
傅斯瑰见他一脸呆样,笑吟吟道:“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热烈欢迎!”许戈笑得合不拢嘴,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傅教授,你能来,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
聂薇已经出院了,她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她和康绍川在市区的家,而是吩咐司机去位于郊区的别墅。
她坐在车上不发一言,默默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
助理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嗫嚅了一下,还是没敢开口。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聂薇看似平静,实则心潮澎湃,难以安宁,她有些惊叹于自己当机立断做出的决策,但又对未知的前路感到迷茫。
今天清晨她与傅斯瑰通过电话后,便立刻吩咐助理和医院的保安,如果再见到那个不速之客,就直接带他来见她。
但是很可惜,她在医院里等了一天,那个人也没有再出现。
其实这不算什么,也许人家只是因为前一天吃了闭门羹而不愿再来了,也许人家是因为有事而没空前来……
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奇怪的是,这位不明身份的人竟然令她心绪不宁。
她坐立不安了一整天,果断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不顾众人反对,强行要求出院,然后便是吩咐司机送她来这座位于郊区的别墅。
“夫人,到了。”
司机的声音拉回了聂薇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已经安安稳稳地泊在了车位中。
助理已经下来为她打开了车门,她迈步下来,微笑道:“辛苦你们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助理担忧道:“还是让我陪着您吧。”
聂薇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拒绝了:“不用了,我想一个人休息几天,如果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助理露出了然又同情的神色,还是因为太过伤心想要独自静静吧,毕竟康总和聂女士是真的十分恩爱。
目送司机和助理离开,聂薇这才转身进门。
这座位于郊区的别墅他们很少来住,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姓“郝”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康绍川就是约他在这里见面。
也是从那时起,她的枕边人有了变化。
他变得沉默、疲惫、容易惊恐,他开始半夜突然惊醒,然后久久难以入睡。
她询问过,但他只是温柔地搂着她,吐出两个字“没事”。
她再追问,他便笑着推脱:“生意上的事儿,有点烦心。”
她便不再问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生意上的烦心事,但她能看得出来,他的隐瞒是为了保护她。
只要不知情,就不会受到牵连。
所以她不再问了,他已经如此艰难,她不愿再违逆他的心意。甚至,她都没有去私下调查那个郝姓男子。
不问、不听、不管、不知,只相信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