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柴玉玲,许戈罕见地无奈撇了一下嘴角。 傅斯瑰注意到了:“怎么了?” “柴女士受了很大惊吓,不是在哭,就是头晕,已经请了山庄里的家庭医生给她看过了,但她还是不放心,闹着要下山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现在过去问话,她恐怕不会配合。” 许戈最头疼应付这种无理取闹的贵妇人,轻不得重不得,除了生一肚子闲气,没别的收获。 傅斯瑰不由莞尔:“好,那柴女士先放一放,待她精神稳定了,我再去问问。她对警方天然的不信任,面对我应该还好说话一些。” 许戈点头表示同意:“那就只剩下郭雅婷了。现在询问么?还是再等等?” 傅斯瑰思考了一下,改了先前的主意:“现在就问吧,这山庄占地面积不小,她若是能给出方向,会给你们省不少力气。” 郭雅婷进来的时候,虽然面色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 许戈悄然松了口气,若是她也和柴玉玲一样,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嚷着头痛,他恐怕要当场爆炸。 这回他没有像对董彦那样,还允许其自由提问,而是直接发问:“郭小姐,你既是董兴武的秘书,今日应当一直陪在他身边吧?” 郭雅婷点头:“是的。” “董兴武在去宴会厅前,吃过什么东西么?” 郭雅婷回答得很快,想来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过这个问题:“吃了两粒护肝片,用温水送服的。”她补充道,“水是我端的。” 许戈直接忽略了水——氰化物发作极快,若是下在水里,董兴武根本来不及进场就毒发身亡了。 他问:“护肝片放哪了?” “应该就收在董总卧室的床头柜里。” 许戈看一眼旁边兢兢业业做笔录的林轩,小林警官立刻一阵风似的刮出去,直奔董兴武的卧室。 傅斯瑰问:“这护肝片董总常吃么?” 郭雅婷点头:“基本上每日都要吃两粒。” 她定定地看向傅斯瑰,忽然道:“其实,董总突然倒下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是犯了心脏病,但我是不大信的。直到傅小姐说董总很可能是中了毒,我一颗心才沉了下去。” 许戈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为何会如此想?” 郭雅婷眼神清澈,坦然道:“董总虽说有心脏方面的老毛病,但一直保养得极好,他本人极重视养生,平时的生活作息也是极规律的,即使最近集团有些事情,也不见他的心情有大的起伏。像速效救心丸一类的药物,虽然一直备着,但几乎没有动用过。而且,董总倒下前正与胡总夫妇相谈甚欢,既没有诱因,又如何会突然心脏病发呢?”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比之董彦从心所欲的攀扯,显得更加合理,也更加可信。 许戈心中惊叹于她的缜密逻辑,面上却是不显,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来:“你方才提到集团有些事情,是指什么?” 郭雅婷略略垂下眼帘:“其实这件事原本和集团的关系不甚大。董彦先生自己在外面有一家建筑公司,上个月似乎资金链出了问题,他想请集团注资,但董总并没有同意,父子二人闹得不欢而散。因为这事,集团有几位高层也对董彦先生不满,认为他过于冒进,行事不够稳重。” “郭小姐,我听人说,你与董兴武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此话属实么?” 郭雅婷面色平静,一双本该妩媚动人的狐狸眼却流露出如霜雪般的清冷之色,此时的她与宴会上的艳光照人又有所不同,像一面澄澈如镜的湖水,不见丝毫波澜。 她心平气和道:“许队,这话是董彦先生告诉您的吧。” 许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也不在意回答,继续道:“清者自清,我不过是因为长了一张比寻常人美艳一些的脸,这么多年来便遭受了不少非议和谣言,我早已习惯了。自我入职以来,董彦先生似乎就对我有些不满,说出这种话并不奇怪。但是,在警察面前,我还是应该正式地澄清一次,我与董总不存在所谓的不正当关系,董总是我的老板,他与夫人为人都很随和,我很敬重他们。” 送走了郭雅婷,许戈长舒一口